關于連體節中「タ」的意義的考察

摘 要：現代日語中的助動詞「タ」表達的意義和功能非常復雜，本文嘗試把“時”和“體”兩方面綜合起來考察，主要考察連體節中的「タ」的語法意義。本文以金田一的動詞分類為基礎，將動詞分成“動作動詞”、“狀態動詞”和“第四類動詞”，分別考察其「タ」形在連體節中的意義。

關鍵詞：連體節；時；體

[中圖分類號] ：H3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2139（2013）-18--01

引言

助動詞「タ」有很多種意義，在連體節中，它主要表達“時”的意義與“體”的意義，即表示過去完了的意義。例如：

（1）去年アルバイトで稼いだお金で旅行をします。（現代日本語文法概説Ⅲ）

在例（1）中，「稼いだ」在表示「過去」的同時，也表示完了的意義。這是連體節中「タ」的典型用法。但是，也有以下的情況。

（2）來年アルバイトで稼いだお金で旅行をします。（現代日本語文法概説Ⅲ）

在例（2）中，由于出現了「來年」這個表示將來意義的時間副詞，「アルバイトで稼いだ」這個事件不能理解為發生在過去的事件，在這樣的情況中，連體節中「タ」沒有了過去的意義，只存在完了的意義。

（3）アルバイトで稼いだお金で旅行をします。 （現代日本語文法概説Ⅲ）

例（3）中，「アルバイトで稼いだ」這個事件既可以理解為過去的事件，也可以理解為將來的事件。也就是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稼いだ」這個動作到底是已經發生，還是沒有發生，并不明了。但是，從“體”的角度看，「稼いだ」毫無疑問表達了完了的意義。

通過以上三個例句的分析，可以看出連體節中「タ」的意義是不固定的，根據情況的不同，會產生不同的變化。本文從連體節謂語的「タ」形出發，把“時”和“體”兩方面綜合起來，全面地考察連體節中「タ」的意義，希望能幫助日語學習者加深對連體節中謂語「タ」形[1]的理解，更加系統地認識日語的“時”、“體”的體系。

1、動詞的分類

根據動詞的類型不同，其「タ」形的意義也就不同。關于動詞分類的研究有很多，其中金田一（1950）的『國語動詞の一分類』是目前被廣泛接受的分類方法。本文以金田一的動詞分類為基礎進行考察。

在金田一（1950）的『國語動詞の一分類』中，根據動詞后續「ている」的情況不同而分成四類。

（1）繼續動詞 這類動詞表達的動作能在一段時間內持續發生。

例：食べる、話す、歩く、等等

（2）瞬間動詞 這類動詞表達的動作的發生和完成都在瞬間結束。

例：死ぬ、起きる、落ちる、等等

（3）狀態動詞 表示狀態的動詞。

例：ある、いる、できる、可能動詞、等等

（4）第四類動詞 表達帶有某種狀態的動詞。

例：優れる、そびえる、ばかげる、ずばぬける、ありふれる、等等

一般來說，繼續動詞與瞬間動詞統稱為動作動詞，本文在對動詞的「タ」形進行考察的時候，發現繼續動詞和瞬間動詞的「タ」形在意義上沒有區別，因此把這兩類動詞都歸類到動作動詞進行考察。本文基本沿用金田一的動詞分類，將動詞分成“動作動詞”、“狀態動詞”和“第四類動詞”分別進行考察。

2、動作動詞的「タ」形

關于連體節中「タ」的研究，主要是分析動作動詞作謂語的情況。下面將對連體節中動作動詞的「タ」形的意義進行考察分析。

2.1“時”·“體”的意義

助動詞「タ」有很多種意義，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表示“時”和“體”的意義，也就是過去和完了的意義。同樣，在連體節中，「タ」也能同時表達“時”和“體”的意義。例如：

（1）あの時?夜空に開いた花火は?ひどく赤く見えた?[2]

例（1）中的「開いた」表示「開く」這個動作在過去的時間里已經發生，并且結束了。也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連體節中的「タ」既表達了“時”的意義，又表達了“體”的意義。

2.2單純的“體”的意義

連體節中「タ」的意義經常是“時”與“體”同時出現，但也有不表達“時”而單純表達“體”的情況。例如：

（2）來年アルバイトで稼いだお金で旅行をします。

例（2）中含有「來年」這樣表示將來時間的詞，很明顯敘述的是明年的事情，那么連體節中的「稼いだ」表達的肯定不是過去的意義，而是表達「お金がすでに稼いだ」的意義。也就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稼いだ」中的「タ」不表達“時”的意義，而是單純地表達“體”的意義，也就是不表達過去，只表達完了的意義。

2.3脫離“時”與“體”的意義

連體節的「タ」也有既不表達“時”的意義也不表達“體”的意義的情況。例如：

（3）木下先生の下宿は學校から數百メートル離れた下駄屋だった。

例（3）中的「離れた」很明顯并不是說 「下駄屋」在某一天離開了學校，而是表示「下駄屋」的一個狀態。在這種情況下，「離れた」已經失去作為動詞的動詞性，單純地表達「下駄屋」的狀態。此時連體節中的「タ」與“時”和“體”都沒有任何關系，也可以說此時連體節中的「タ」脫離了“時”與“體”的意義。

3、動作動詞的「テイタ」形

關于連體節中時間表現的研究，很少注意到「テイタ」，本文把「テイタ」也列入到考察范圍。繼續動詞表示的動作能在一段時間內持續發生，后續「テイル」，表達“正在進行”的意義。瞬間動詞后續「テイル」，一般是表達“完了”或者“結果殘存”的意義。如果后續「テイタ」會有什么樣的不同呢？

（4）昨日まではた目には元気に働いていた人が突然倒れる。

（5）雨の朝に君たちが著ていたフードつきの黃色い雨合羽のことも覚えています?

例（4）中「働いていた」的「テイタ」表示“工作”這一動作，從之前一直持續到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顯然，這個動作也是發生在過去的時間里。例（5）中的「著ていた」，表示在過去的時間里該動作結束之后的結果殘存。也就是說，在這兩個例句里，「テイタ」的「タ」既表達“體”的完了的意義，也表達“時”的過去的意義。

（6）足を掻いていた女が、呼ばれた犬のように顔をあげた。

（7）八千代とはい合って坐っていた夫人は、夫をちょっと見上げるようにして言った。

例（6）中的「足を掻いていた」表示連體節中的事態在過去的時間里一直持續，現在已經結束。例（7）中的「坐っていた」表示「夫人」的動作殘存的結果。在這一點上與例（4）和例（5）基本相同，但也存在著不同之處。在例（6）和例（7）中，如果將「テイタ」替換成「テイル」，意義基本不變。如果替換成「テイル」，那么就只表示連體節中的事態正在進行，或者動作結果的殘存，而表示過去的任務則交給了主節中的「あげた」中的「タ」和「言った」中的「タ」。巖岐（1998）指出，當主節的謂語是「タ」形的時候，連體節中的謂語既可以用「テイタ」 也可以用「テイル」。也就是說，此時連體節中「テイタ」 的「タ」的“體”的性質變弱了，“時”的性質變強了。當然，也存在著「テイタ」不能替換成「テイル」的情況。例如：

（8）ずっと黙っていた父親が橫から、ぽつんと言葉を投げてよこした。

（9）その聲で慈念はもっていた竹棒をぱたんと落した。

這兩個例句中主節的謂語為「タ」形，如果連體節中「テイタ」替換成「テイル」，那么連體節與主節的意義就互相矛盾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テイタ」和「テイル」是不能互換的。也就是說，此時「テイタ」的「タ」既表達“時”的意義，也表達“體”的意義。

（10）八月の殘暑のころ、大橋登美子の父の経営していた印刷會社が、倒産した。

例（10）中「経営していた」表示連體節中的事態在說話前一直持續，但在說話時這種持續已經結束了。與例（4）和例（5）所不同的是，此時的「タ」表示連體節中的事態已經結束了，并暗示產生了新的事態。也就說，連體節中的「タ」表達之前的事態持續中斷，并產生新事態的意義。

4、狀態動詞的「タ」形

狀態動詞是表示狀態的動詞，不包含變化，也沒有明確的起始點和終止點。從這個意義上說，狀態動詞不像動詞，而是類似形容詞一樣的動詞。由于狀態動詞沒有起點和終點，也不包含變化過程，所以不具備“體”的性質。

（12）山の上にあった古い家は、ホテルを建てるために取り壊せれた。

例（12）中「あった」表示，舊房子過去在山上，而現在已經沒有了，已經被取代了，連體節中的「タ」表示過去的狀態，并且暗示之前的狀態已經被新狀態取代了。

（13）例の話、食堂にいた彼に話しておいたよ。

例（13）中的「いた」如果替換成「いる」，會給人一種他在食堂工作，或者有什么理由讓他一直待在食堂的感覺。這個時候的「いた」，表示短時間的狀態，包含了“恰巧、偶然”的意思。

5、第四類動詞的「タ」形

第四類動詞與狀態動詞相似，不包含變化過程。狀態動詞是表示狀態，而第四類動詞是表示帶有某種狀態，更接近形容詞的性質。這類動詞在句末作謂語的時候通常以「テイル」的形式出現，表示事物的屬性、性質等等，幾乎不使用「タ」形。例如，「この作品がすぐれている」中的「すぐれる」。可是，當第四類動詞出現在連體節中的時候，通常以「タ」形出現。例如：

（14）すぐれた作品（？すぐれている作品）

（その作品がすぐれている）

例（14）中的「すぐれた」如果替換成「すぐれている」，會產生不自然的感覺。這是因為第四類動詞在連體節中時，既沒有了“時”的性質也沒有了“體”的性質，是作為一個形容詞來使用的。也就是說，第四類動詞的「タ」形在連體節中既不表達“時”的意義，也不表達“體”的意義，只表示名詞的狀態和屬性等等。

6、結語

本文綜合“時”和“體”的兩個方面，考察了「タ」在連體節中的意義。本文把動詞分成了“動作動詞”“狀態動詞”和“第四類動詞”，分別對其「タ」形在連體節中的意義作了考察，同時也考察了“動作動詞”的「テイタ」的意義。

動作動詞中的「タ」在連體節中的意義通常分三種情況：（1）既表達“時”的過去，也表達“體”的完了的意義。（2）不表達“時”的意義，只單純表達“體”的完了的意義。（3）既不表達“時”的意義，也不表達“體”的意義，也就是說從“時”和“體”中脫離出來。

繼續動詞和瞬間動詞后續「テイル」所表達的意義不一樣，當后續「テイタ」的時候，其「タ」形表達的意義基本相同：通常既表達“時”的意義，也表達“體”的意義。有的時候會存在“體”的性質變弱，而“時”的性質增強的情況。有時候也表示事態的存續中斷，并暗示有新的事態產生。

狀態動詞的「タ」形在連體節中只表達“時”的意義，表達事物在過去的狀態，并暗示已經被新的狀態所取代。第四類動詞的「タ」形在連體節中既不表達“時”的意義，也不表達“體”的意義，只表示名詞的性質和狀態。

本文主要對連體節中「タ」的意義進行了考察，希望此次考察有助于擴大研究視野，從而促使今后對日語連體節的研究更加深入、細致，使之取得進一步的發展。

注釋：

[1]本文中的「タ」形與「タ」所指意義是相同的。

[2]本文所采用的例句，除特別標明出處的例句之外，都來自于北京日研中心的日漢對譯語料庫（第一版）

參考文獻：

[1]庭三郎.現代日本語文法概説Ⅲ（ウェブ版）.

http：//www.geocities.jp/niwasaburoo/shuyoumokuji.html

[2]金田一春彥.國語動詞の一分類.『言語研究』15， 1950

[3]巖崎卓.連體修飾節のテンスについて.日本語科學，1998

[4]丹羽哲也.連體修飾節のテンスとアスペクト.『月刊 言語』12號，2001

[5]何午.對日語動詞アスペクト的思考.四川外國語學報，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