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人生

摘 要：《嘉莉妹妹》是美國文學中的重要作品，是美國自然主義運動的第一篇代表作，也是德萊賽發表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他在廣闊的社會背景下，描寫了一個美國女孩只身來到大城市追求幸福，并最終幻滅的故事，這是德萊賽的“美國夢”的真實寫照，揭露和批判美國資本主義社會的黑暗和人性的扭曲，指出在美國靠誠實的勞動找不到出路，只有出賣靈魂，才能得到金錢和地位，真正的幸福是不可能找到的。其中每個人物的刻畫都有時代的普遍性和特殊性。

關鍵詞：《嘉莉妹妹》；德萊賽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2139（2013）-18-0-01

在那個工業蓬勃發展，資本膨脹導致物欲橫流的年代里，像嘉利這樣憧憬著上流生活，做著富貴夢的年輕女孩實在是再普遍不過了，嘉利妹妹只是典型的代表之一。小說中另外兩個重要的人物，銷售員杜洛埃和酒店經理赫斯渥，則各代表著當時社會上一心想攀上上流社會的中產階層人群，以及社會中上層的人物。《嘉莉妹妹》的暢銷，使得人們可以輕易地了解那個時代給人們帶來的無助和那個時代的浮躁。很容易使讀者置身于嘉莉妹妹所處的環境中不能自拔。

品讀《嘉莉妹妹》便得首先從它的作者德萊賽——美國文學史上這位有名的“鄙陋者”開始了解。西奧多·赫曼·阿爾伯特·德萊賽是一位以探索充滿磨難的現實生活著稱的美國自然主義作家。他出生在印地安納州的一個德裔美國家庭。著名的詞作者保羅·德萊賽是他的哥哥。在1889年-1890年間，西奧多由于考試不及格退學之前一直就讀于印地安納大學布盧明頓分校。西奧多并不是一個“文筆雅致”的人，很多美國文壇響當當的人喜歡用一種“居高臨下”態度來審視他。“用居高臨下的態度來打發掉德萊賽，這在知識分子中已經形成了一種風氣。他們告訴我們說，這個人根本就是糊里糊涂，因此他根本不值得一讀”，艾利賽奧·維瓦斯如是說。

1911年德萊塞又發表了《珍妮姑娘》，描寫窮姑娘珍妮和富家子弟萊斯特相愛，后來孤獨一生的慘狀。作品對照鮮明，生動刻畫了美國社會中的貧富懸殊，一邊是貧困潦倒，一邊是夜夜歡歌，這樣的社會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 德萊塞另一部長篇小說《天才》在1915年出版。主人公尤金·威特拉是一位才華橫溢的畫家，他的作品反映了人民的現實生活，但是卻得不到社會上的承認，于是被迫去迎合上層社會的趣味，最終獲得了金錢和地位。德萊塞的《金融家》（1912）、《巨人》（1914）和《斯多葛》（1945）組成了他的現實主義巨著《欲望三部曲》。在這三部曲中，描寫了柯帕烏從南北戰爭開始，怎樣從一個普通的經紀人變成了百萬富翁的故事。作品從19世紀中葉寫到20世紀初，從美洲大陸寫到歐洲大陸，在廣闊的空間和時間里，生動而深刻地描繪了美國的歷史風貌。德萊塞的最長小說《美國的悲劇》達到他藝術創作的高峰，它展示了對本世紀初美國人經歷的深刻理解，無止境的欲望和普遍的幻滅感。這部作品的發表使他的聲望盛極一時。他的第一部小說嘉莉妹妹發行上并沒有花力氣推廣此書，因此銷量不佳。德萊賽許多隨后的小說都探討社會不公現象。

他筆下的女人都有獨特的思想，有強烈的欲望，生活的放蕩不羈卻不做作。他描繪的銷售員杜洛埃努力躋身上流，不擇手段，虛偽的嘴臉暴露無遺，毫不含蓄隱晦。這些都賦予了他的作品獨特的魅力。文學評論家們或許不會喜歡，然而確是讀者們所樂于看的，褪去了華麗的辭藻赤裸裸的描寫之后，是一針見血的獨到和犀利。德萊賽的每一個故事似乎都是以這種直白的態度呈現給讀者的，沒有精致的語言卻瀟灑直接。讓人看了耐人尋味。

德萊賽善寫悲劇小說，而在我看來，德萊賽的悲劇故事又并不尋常。《嘉利妹妹》以嘉利最后成為百老匯當紅的女演員，生活富足卻孤獨終老作結，我們從這可以看出德萊賽的悲劇情結。年輕時的嘉利經歷了兩段失敗的愛情，杜洛埃為人虛榮浮夸，看重嘉利的年輕貌美，從一開始便讓讀者認定他們不可能長久結局；酒店經理赫斯渥油滑老道，嘉利成了他婚姻之外的地下情人，最后竟騙嘉利與其私奔到紐約。從現代人的眼光看嘉利，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美麗笨女人，但卻一直沿著自己向往的生活軌跡走著，她追求物質的享受，也希望得到美好的愛情，她小心翼翼，也大膽試探，卻在這個過程中漸漸迷失自己，被紙醉金迷的社會漸漸退去原本還有的純真。嘉利這個人物的塑造的典型性就在于那個特殊時期中城市與農村的關系，人們追逐大城市的美好，像嘉利一樣心高才低的人不在少數，她有表現和追求的權利，但這些都因為金錢因為享受要通過罪惡的道路才能達到。

在我看來，《嘉莉妹妹》中最耐人尋味的人物并不是主人公嘉利，反倒是最后以自殺結束生命的男主角赫斯渥。他老于世故，舉止隨和，靈活多變，他的悲劇貌似始于他和嘉利攜款私奔到紐約，但實際上是由于他對未知生活的冒險的失敗，一旦拋棄了他在芝加哥的社會角色，赫斯渥的悲劇便接踵而來，嘉利的崛起和赫斯渥的敗落就是全書最鮮明的對比。在這種對比之下，可以說嘉利有了她更深一層的悲劇色彩，也更顯示出赫斯渥的凄涼下場。赫斯渥在生命彌留之際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有什么用”，對人生的種種無奈讓他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或許這種結局就是最適合他的解脫。而最后作者在寫嘉利的時候也有這樣一句話：“然而，她如今感到孤獨。沒有事可干時，她就坐在搖椅里，低聲淺吟，夢里神游”。

當時那個時代里，德萊賽是個有爭議的人物形象。這不僅僅因為他在1925年出版了讓人讀后悲傷至極的《美國的悲劇》，也是由于他的個性化的私人生活：對女性的渴望使他卷入種種風流韻事；在他的人生中，他成為共產黨成員，也進入了好萊塢；二戰中，德萊賽接觸到一些重要人物，像愛瑪·古德曼，記者門肯，及兩位羅斯福總統。那個年代造就了這個二十世紀杰出的描繪刺目的現實主題的作家的一生，而他復雜的生活歷程無不在他的著作中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德萊賽用他的思考，他的哲理解讀著人生、夢想，他并不是無情的批判者，而是用另一種角度呼吁著溫情的美好，導致錯誤步驟的不是邪惡，而是渴望改善的愿望；迷惑那些不善思維、多愁善感的人的不是邪惡，而是善良，這個有著社會責任感的作家在作品問世一個世紀之后，留給我們的是深刻的思考和無限的膜拜。只要我們能夠使作品的意義在我們自己時代的經驗中得到印證，并且發現它仍然富有意義，富有生機，那么這本書就經得起時間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