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中國,“文革”成了臺面下的幽靈,知識青年返回城市,知識分子和干部也離開了監獄和農場。曾經釀成巨大災難的人民公社解體,農民“包干到戶”再次獲得了自己的土地;雖然還有很多人在城里的機關單位上班,為分房漲工資評職稱明爭暗斗,但越來越多的個體戶和股份制公司不斷涌現。意識形態領域的運動宣告結束,人們有了戴蛤蟆鏡、穿喇叭褲和聽搖滾樂的權利;文化藝術也在默默而高調地解凍,王朔寫了《空中小姐》,中央音樂學院辦了一場電子音樂會,中央電視臺辦了第二場春晚。1984年,中國人亟需的民族自豪感也得到了滿足,許海峰拿下了中國第一塊奧運金牌,女排不負眾望擊敗強敵;中國男足甚至1:0贏了阿根廷,催生了中國第一批足球流氓。
1984年的中國,賣鄧麗君磁帶的人會被判刑,去食堂和飯館吃飯還要掏糧票。大量青年無法就業,面臨著巨大的生存壓力,社會治安跌入谷底,小偷小摸、黑社會、搶劫、強奸還有殺人案的新聞此起彼伏。一場嚴打運動席卷全國,除了流氓罪,“聚眾淫亂”和“群奸群宿”等罪名也出現在了死刑布告上。為了加強管理,1984年中國開始實行居民身份證制度。同年,由于“文革”留下的蒙昧,“水變油”發明家和“氣功大師”開始粉墨登場。
1984年的中國,“計劃生育”政策完成了第一個“五年計劃”,并將在接下來的30年里持續引發國內外的廣泛爭議。對越自衛還擊戰在取得大量戰果后進入防御階段。同年,有一位叫斯坦?科特雷爾的長跑家帶著一根骨折的脊椎跑完了全長3500公里的“偉大友誼中國之行”,贏得了中國人民的愛、理解和友誼。
1984年,中國正在經歷一場奇幻漂流,保守與開放這兩種力量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正面交鋒,礪金磨鐵,碰撞出了進步的火花,時至今日,仍有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