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格桑花

有一片天空任云蒸霞蔚，有一片凈土任馬兒馳騁，有一片草原令天鵝流連忘返——那就是呼倫貝爾。

去年夏天，我在呼倫貝爾蔚藍的天空下，一路歡歌，一路感動。最讓我動容的是那一片繽紛的格桑花，靜靜地綻放。

那一天，我們來到臨江，一個與俄羅斯隔江相望的小山村。長長的道路上，她駕馬而來，飛動的馬尾卷起一地塵土。她翻身下馬，靜靜地站在馬旁，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輕輕地搭在馬背上，那美麗的眸子如海水般湛藍，如天空般潔凈。我一眼相中了她的馬，也喜歡上了她的笑容。

她在前邊牽著馬，不時回頭朝我莞爾一笑。忽然天空下起了雨，她急忙拿出雨衣為我披上，自己卻只戴了帽子，風雨中，她依舊笑得那般溫暖。

回到旅館，已經暮靄四起。“囡囡，快去靜靜姐家去借件棉襖，我們晚上去看表演！”母親對我囑咐著。噢，原來她叫靜靜！走進她的家——那是多么破舊的房子呀！一堆衣服隨意堆在一個大竹篩上。旁邊的小屋里，她媽媽正在洗衣服，她爸爸喝醉了酒，在門外罵著人。

我愕然了，這是她的生活嗎？她好像自我安慰似的說：“等明年就好了。哥哥的家庭旅館就快建好了，上學的學費我也基本賺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她哥哥靠貸款新建的俄羅斯式旅館在黑暗中靜默著，但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匆忙地跑到她家。她正在籬笆后喂馬。噢，籬笆間竟然開滿了花！那極細的莖竟托著一朵朵花，淡淡的粉色極像少女臉上的紅暈。

“這是什么花呀？”我忍不住問。

“這是大波斯菊，西藏人叫格桑花。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的花。”她依舊是滿臉的笑容。

風雨后，格桑花的身子挺得直直的，八朵花瓣就像張開的臂膀，想要擁抱藍天。久違的陽光灑下來，花開得更加燦爛了。花旁的女孩，嗅著芬芳，一臉陶醉。

“這種花呀，很普通，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在風雨中，它最堅強，永不屈服。”靜靜姐笑著說。

有一種錯覺，我感到她也是一朵格桑花，在風雨中，她將雙手伸向天空，仿佛快要觸碰到那片蔚藍。

那片格桑花，靜靜地綻放，與靜靜姐的笑容一起，在我記憶里，定格成永恒。

【作者系浙江省新昌中學越新文學社社員，指導教師：何文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