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琳娜是我在澳大利亞為數不多的閨蜜之一,在認識海琳娜之前,我一直認為葡萄酒統稱“紅酒”,而“紅酒”就是法國的代名詞,只有法國才出最好的紅酒,其它地方出品的紅酒都是“山寨版”,因為法國前總統戴高樂曾經說過: “紅酒、時裝是法國人民獻給世界的最寶貴財富。”而我的這個看法在海琳娜對我惡補了葡萄酒普及教育后才知道,紅酒只是葡萄酒中的一個品種,除了法國,世界各地都有出好酒的地方,特別是近幾年澳大利亞由于優良的氣候和土壤條件及充滿活力和革新的釀酒業蓬勃發展,澳大利亞在世界各大葡萄酒專業評比中已經超越了法國頻頻獲獎。
在海琳娜的陪同下我采訪了不少澳大利亞的葡萄酒廠,每到一家酒廠,認識她的人都會告訴我,海琳娜是位出色的酒評家。認識海琳娜十年了,我一直保留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她遞給我的名片,名片的下方只有她的名字和手機號碼,上方印著一句話“wine is the best liquor to wash glasses in”直譯的意思是:酒是最好的玻璃洗滌劑。我的理解是:玻璃杯里最好的液體是酒。海琳娜說這是100多年前一位哲學家的名言。
喜歡中國美食的海琳娜經常和我一起吃飯喝酒,除了解答我對葡萄酒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海琳娜更喜歡侃侃而談和葡萄酒有關的趣聞,比如法國的路易十六生病時,喝的是一口一口用湯匙喂的RomaneeConti;拿破侖行軍隨身必帶的是Chambertin;丘吉爾喜歡Pol Roger,而尼克松最喜歡的是Chateau Margaux。電影《尼羅河上謀殺案》中著名的比利時偵探晚餐喝的是Chateau Petrus,而《芭比的盛宴》中是 Veuve Clicquot 和 Clos de Vougeot。而我一開始則糾結于如何用我有限的英文水平翻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最終我還是很沮喪地放棄了我的“中英酒文化交流事業”了,我覺得專心當海琳娜的聽眾更有意思。
服務員端上鐵板黑椒牛柳,海琳娜突然想起什么對我說,“你知道嗎,丹,最近我看新聞,說在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農場主賈尼絲·拉文達爾給牛喂紅酒喝,目的是讓牛肉更好吃。知道嗎?那個農場在加拿大的奧卡諾根地區,那個地區是以出產優質紅酒和牛肉聞名。據說農場主是去年從電視上看到某個農場主讓豬喝啤酒從而讓豬肉變得更好吃的報道而受到啟發,決定嘗試讓牛喝紅酒。你看,豬喝啤酒牛喝紅酒,這個世界只要你高興,有什么不能發生”。我記得有位詩人說過:神將葡萄賜予人類,人們則將葡萄釀制成酒,從此便有歡樂。
海琳娜的波蘭血統和家庭背景令她對歐洲的任何事物都感興趣,對葡萄酒的興趣就是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歐洲旅行中培養起來的,因為喝的酒越來越多,對酒的感覺也越來越好,于是她專門到相關的大學學習品酒的課程并在法國一家擁有古老歷史的葡萄酒廠工作了一段時間,隨著對葡萄酒的不斷體驗與研究,她迷戀上了這種紅酒微醺的生活,而在旅途中發掘和葡萄酒有關的趣事也成了她的愛好之一。
“你知道嗎,丹!在荷蘭有個葡萄酒桶酒店,酒店里有四個碩大的酒桶,每個酒桶里面都有兩張狹小的床,外面有一小塊可以坐的地方,在這里你還可以一邊品嘗美酒一邊欣賞到美麗的海濱”,海琳娜一邊遞給我她旅途拍攝的照片一邊說,“如果你有機會去日本,我建議你一定要去日本東京以西約100公里的神奈川縣箱根Yunessun小涌園溫泉浴場,那里有紅酒溫泉浴,你想象一下,把自己泡在溫暖的紅酒里是什么樣的感覺?”說這番話的時候,我覺得海琳娜面泛潮紅,似乎有些醉意了。
“哦!丹,我沒醉,我只是回想到我去過的這些地方有些陶醉而已”,海琳娜咯咯地笑著回應我。我去年在西班牙拉里奧哈旅游的時候發現,當地人們慶祝葡萄豐收舉行的“葡萄大戰”并不是互相投擲水果,而是用葡萄酒潑對方,直到對方整個人都變成紫色。當然,我是不敢加入這種“戰斗”的,我只是在臨街的酒店陽臺處和朋友一邊喝著酒一邊照相,我可不敢把酒往下灑,我怕熱情的西班牙人民會沖上來。我接海琳娜的話說:“哦!這樣有些像我們中國云南的‘潑水節’,不過用葡萄酒代替水來潑,這也太浪費了吧?”海琳娜做了個鬼臉笑道:“丹,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快樂!只要快樂,潑水和潑酒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