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發生的天津限行烏龍事件,讓該市環保部門丟了一次大丑;而拒不執行環保部門決定的交管部門,因順應了民意受到稱贊;市民呢,則保全了自己上路的利益??瓷先ィh保部門成了唯一輸家。
其實事情沒這么簡單。
首先必須承認,天津環保部門在烏龍事件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方面,網民和媒體已有海量的拍磚,大抵是令出倉促,與其他職能部門缺乏有效的溝通,管理藝術還很不成熟。不過,輿論將其說得愚不可及,卻也有欠公允。首先,環保局發布限行決定,是為了應對霧霾的緊急情況,行政動機是良善的;其次,限行決定是根據地方法規《天津市重污染天氣應急預案》作出的,系有法可依,程序正義上也沒有問題。
反過來看交管部門。在環保部門發布限行決定4 小時后,交管即在官方微博上宣稱“通知晚了,執行不了,不限”,看起來煞是干凈利落,于揮手間就否決了一項“愚蠢的政令”,故而獲得喝彩。不過,雖然交管“為民做主”而贏得了輿論的好感,其實也是輸家。同為政府一級部門,交管應當知道環保部門發布限行決定具有必要性和合法性;雖然只有4 個多小時供交管部門進行限行準備是有點倉促,但對于應對緊急情況來說也并不是做不到的。之所以不配合,一個不好明說的原因恐怕是對兄弟部門沒有事先與其溝通懷有不滿。按照慣常邏輯,這是不懂規矩,屬于官場大忌。但若按照職能分工,環保部門也并無什么大不當,它只管依照《預案》,根據污染程度適時發布相應決定,后續工作則需要相關部門跟上。交管不買賬,顯示的是本位主義、官僚主義的行政弊病。
而廣大天津市民,因為自身的抗議及交管的捧場,得以維護了自己的上路權益,看上去是真正的贏家,其實也不盡然。僅僅提早4個多小時發布限行決定,無疑會給出行帶來不便,市民口吐怨言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也需看到,城市是一個龐大的綜合體,每個部門、每個市民都是有機組成部分,誰都有責任為了城市這部機器最良性地運轉貢獻力量,這其中也包括了讓渡自己的部分利益。如果當時霧霾情勢確實非常嚴重,非限行不可,那么,犧牲一點出行的權利也是有必要的。再說,限行時間是22-25日,只有4天,且是按尾號限行,而很多家庭都有不止一臺車,天津這樣的現代化城市其他交通設施也很便利,應該說困難還是可以克服的,大倒苦水甚至惡言相向其實也沒必要。從這點上說,天津市民的主人翁意識有待加強。
此外,還有另一個輸家,那即是圍觀“限行烏龍”并肆意噴口水的網民。看著政府部門掐架而幸災樂禍一片歡騰,其實也是自己在丟分。假如哪一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邊,假如緊急應對的不只是霧霾,而是洪水、地震等有瞬間奪命危險的災害,你們會怎么樣呢?!
環境惡化不會是一朝一夕,突發應急也注定會越來越多,對此,無論是政府還是民眾,顯然都還沒準備好。加強官官之間、官民之間的溝通協作,這是當前必須惡補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