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與“叫獸”,專家與“磚家”,原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
何謂教授?“教”即為教書育人,“授”即為傳道授業,教授為近代從國外傳進中國的新名詞,是大學教師職稱的最高級別。專家是指在學術、技藝等方面有專門研究或特長的人。“叫獸”和“磚家”則分別是教授和專家的諧音,網絡上新出的一個代名詞,是網民對某些道德敗壞、學術水準很低的教授和專家的蔑稱。
近段時間以來,一些教授的言論觀點,在常理看已經到了荒謬的地步!“強奸陪酒女比強奸良家婦女危害要小”的風波還未平息,“50歲退休60歲領養老金”“退休空檔期男耕女織”的退休論引起社會廣泛爭議。
我們尊重各位教授與專家發言的權利,但身負教書育人、傳道授業的重任,或身處改革設計者的重要位置,教授更應當以合乎邏輯的話語闡釋其思想。罔視社會現實而閉門造車,違背最基本邏輯規則而發表極端之論、驚人之語,實在有失厚道,有辱英名。
某些專家的“專業論斷”與大眾的認識為什么總是格格不入呢?“強奸危害論”和“延遲退休論”讓人不可接受的地方,除了在于他們背離了專業討論的話語邏輯,更在于其代人立言、代人選擇的精英立場。
細細回味某專家回答記者的:“讓他們從生產企業退出來,經過培訓居家就近參加社會服務,50到65歲的男性去做一些養老院的園丁,園林義工,50-65歲的女的給老人做做飯,洗洗衣服,做點編織,多好啊”的話,就可以看出些端倪:這些規則的設計如果真正成為付諸實施的政策,一定是不包括她自己。你聽聽她的表述,明顯是居高臨下的口氣:“讓他們從生產企業退出來”,為什么不是“我們”而僅僅是“他們”?為什么只是“生產企業”而不是“社會各階層”?一個即將遞交給人社部養老保險的頂層設計方案,設計的只是社會某一群體?面對網友質疑,某教授又以連續三個反問強硬回應:“為什么不可以做呢?一說做園丁就錯誤的嗎?幫老人洗洗衣服做做飯就錯了嗎?”你看看這又是怎樣一種傲慢的態度。專家不以專業知識說話,學者不以學術研究服人,這種撒潑式的強硬回應是無奈還是無賴?
仔細一琢磨:某專家的設計方案真正敢于“亮劍”的只是生產企業里的職工,敢于挑釁的只是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某教授也是如此,他們的言論無意間裸露了他們對社會某個群體的歧視,更凸顯了他們要肆意去剝奪這些特殊群體某些權利的想法。只是,他們明不明白,他們肩負的究竟是一種組織榮耀還是一份社會責任?
倘若某專家拋出的退休設計方案一旦成真,那么50歲的“退休”和十幾年前的“下崗”已無實質的區別,不同的是前者是把你50歲以前積攢的養老金交給國家保管,等65歲后再來領;后者是你先向國家領一些錢,也即是當年的“工齡買斷”,再自謀生路。等同的是“退休”和“下崗”都意味著失業。其實,改革開放以來,大量的“下崗”職工涌向社會,所帶來的負面效應如何,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們試想一下,對于已經工作到50多歲的老人而言,這些普通勞動者在“退休”之后,暫且拋開那時身體狀況如何,無論男的當“園丁”還是女的當“保姆”,還要為自己的生存問題疲于奔命15年,那將是怎樣一個社會!有那么多養老院能夠安置消化這些延遲領養老金的老人嗎?安置消化不了怎么辦?這樣不僅不符合社會現實,不符合傳統倫理,更是人文法治的倒退。
在替誰說話的問題上,專家學者要有基于學術良知的基本判斷,不能讓知識匍匐于權利的胯下,不能為了追逐名利而喪失道德貞操。
說到底,教授還是“叫獸”,專家還是“磚家”,不是別人叫出來的,而是自己做出來的。
當一些教授為了自身利益昧著良心為利益集團代言;當一些專家喪失人格尊嚴的社會責任感,或與權力合謀,成為權力的婢女,或被資本收買,成為資本的仆人時,知識分子便成為“知識混子”。人們稱其教授變為“叫獸”、專家變為“磚家”并不為過。那些混跡在大學教授群體中的“叫獸”“磚家”們,這樣的研究很難說有正面的實際價值,既影響決策者的正確決斷,也侮辱了民眾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