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你不懂龔琳娜

龔琳娜

歌唱家，中國新藝術音樂創始者和奠基人，活躍在當代世界音樂舞臺。因《忐忑》《金箍棒》《法海你不懂愛》等一系列與眾不同的作品震驚世人，引發討論熱潮。她與德國作曲家老鑼因音樂相識、結緣、相愛，贏得了事業與愛情的雙豐收。

你所看到的龔琳娜，總在舞臺上濃墨重彩，打扮成齊天大圣一樣唱著神曲《金箍棒》，甚至有人開玩笑說，法海收了她吧；而你所沒看到的龔琳娜，在微博上只干幾件事：聊唱歌、顯擺小院兒里成熟的瓜果蔬菜和老鑼的手藝、曬兒子的照片——究竟是她不懂眾生，還是眾生不懂她？龔琳娜之迷，還是讓她自己為你揭曉吧！

龔琳娜的手機彩鈴不是神曲《忐忑》或《法海你不懂愛》，而是相對冷門的那首《自由鳥》，歌里她俏皮地用層疊高音唱著：“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就是那只自由鳥喔～”她身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這是龔琳娜最喜歡的歌。

自由是什么？——《忐忑》之后，龔琳娜并沒有再在北京添置房產，反而帶著老公和兩個兒子租起了房。四環里的高檔小區，一套用來工作，除了必備的音樂設備和一架鋼琴，還置辦了專業的攝影器材；另一套則完全用來生活，盛滿了“龔式幸福”的美酒。

見面那天，恰逢又一年青歌賽的落幕，我好奇詢問龔琳娜有沒有看這屆比賽，她非常坦白地搖頭：“看過一兩期，實在看不下去了，唱的都不是真心想唱的歌，沒勁。”這個曾獲得第九屆青歌賽銀獎的姑娘，已然不會再回到那樣的晚會舞臺上，唱著歌頌美好卻難免空洞乏味的歌了。13年前的那屆青歌賽，無論從口碑還是收視率上都成了傳奇，更出了倪睿思、譚晶、王宏偉、谷峰、容中爾甲等一眾新星，可那時的電視觀眾還沒記住唱《斑竹淚》的龔琳娜。聽說我對第九屆青歌賽有印象，龔琳娜轉過頭來很認真地看著我：“那你對我有印象嗎？”看到我搖頭，她反倒笑了，“你是一個實在人，那些說對我有印象的都是客套。”后來的聊天里，龔琳娜的先生老鑼告訴我：“琳娜一直都知道自己擅長什么、要什么，她不愿意被糊弄，也不愿意妥協。”

黃鸝鳥的倔強心

龔琳娜從小就很優秀，天生一把好嗓子，不當歌手就虧了。所以，她順順當當地進入中國音樂學院民族聲樂系，一心只想唱好歌的她甚至連少女最憧憬的戀愛都有一種革命伴侶相互鼓勵的感覺：“那時候有戀人，他在深圳，我們一直書信往來，很精神層面的那種，彼此都是給對方鼓勵、打氣！”

在遭遇迷惘之前，龔琳娜是只站在枝頭不眠不休引吭高歌的黃鸝鳥，驕傲、秀美。她的同學朋友也很少叫她聚會，理由是“連跟她聊天都覺得在占用她練習唱歌的時間，負罪感太強”。年少得志的背后，龔琳娜付出的更多，從地方合唱到中央臺，被各級領導接見，也在去各地慰問演出后被安排與當地最高首長合影……同齡少女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龔琳娜沒費太大勁。

《忐忑》成名之后，坊間流傳龔琳娜之所以跟著老鑼出走德國，是因為她沒有一張“春晚歌手”應有的臉——但龔琳娜卻不承認這點：“我從沒覺得我不是美女，我只是不認可那種先看面孔再聽聲音的方式，唱歌難道是表演嗎？歌是要表現音樂，而不是像電視劇里那樣表演一個角色。”憑著一口氣，從剛進大學開始就報名參加青歌賽的她，九年后才拿到銀獎，此前不是被莫名頂替，就是被人舉報。“大一的時候，學校要把名額留給高年級同學，我就作為貴州電視臺選送的歌手，可是進入半決賽的時候被人告發了，因為我的戶口在北京。”龔琳娜不知道對多少人回憶過這段跌跌撞撞的旅途，但每一次的口吻都比上一次更加輕描淡寫，“我現在已經不在意那些東西了，那時候看不透，現在全懂了。”

別人眼中，龔琳娜終于捧起青歌賽獎杯的瞬間是她的人生巔峰，但只有龔琳娜心里最清楚：那時候的她已非“自由鳥”，而更像是一只被掏空了心、漸漸喑啞唱不出聲的黃鸝鳥，“我不快樂，皮膚蠟黃，每天不是想怎么唱好歌，而是想怎么能上晚會，找什么歌能讓別人喜歡，唱的全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空心歌——如果不是遇見老鑼，我真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什么樣子。”

“我們是兩只在叢林里并行的鹿”

在女人看來，龔琳娜最令她們羨慕的地方并不是事業，而是她能找到既是靈魂伴侶又是生活伴侶，還是事業伙伴的老鑼。龔琳娜自己也覺得如果沒有遇到老鑼，她可能會是完全不同的樣子，也許就湮滅在眾多歌手之中了：“他其實是為我開了一扇窗戶，里面全是新鮮的東西，全是能讓我激動、讓我想歌唱的好東西！”

雖然龔琳娜想不起到底是哪一天、哪件事讓她和老鑼從朋友變成了戀人，但她記得所有兩個人的美好時光：“那天我倆去森林里散步，走了好遠的路，又餓又渴，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櫻桃林，之前應該是個果園，后來被廢棄了，但果樹們還會長啊。各式各樣的櫻桃，我們倆吃得那叫一個飽啊，之后兩人就那么仰面往樹林里一躺，那光、風和滿嘴的甜味兒，我現在都還記得。”

老鑼也一樣說不清到底哪天算是正式交往：“我們之間好像沒有過特意的表白，感覺就是兩個人慢慢地走到了一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感覺和琳娜聊得很好，但那時候我只是想多多結識中國的音樂人。只是那一天讓我覺得，原來語言不相通的人，還能聊得那么好，我說的她全懂，她表達的我也都明白，這太難得。”停頓了一會兒，老鑼忍不住詩意起來：“就好像我們倆是并肩行走在叢林里的鹿，不是那種那么熱烈那么黏的情感，但彼此懂得、相伴著。”

可是，兩個人的相愛，最初并沒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尤其是龔琳娜的母親，反對最為強烈，她認為老鑼和龔琳娜完全不適合。這一次，龔琳娜沒有再聽母親的話，毅然決然和老鑼去了德國，“我媽特別有意思，她不光反對我，還反對我弟弟，但事實證明，我們倆現在過得都很幸福。所以現在，她也沒什么反對了。老鑼寫《法海你不懂愛》的時候，就開玩笑說是寫給丈母娘的，不單單是我媽，更是所有干涉子女自由戀愛的母親。”龔琳娜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地掩嘴笑。

被3個男人寵愛的幸運女人

龔琳娜總在微博上曬老鑼的手藝，不是中國炒菜就是歐式面包，甚至還有秘制烤串，問起龔琳娜有沒有拿手菜，她特認真地說：“我不會做飯呀，我也不用會呀，老鑼做得就特別好。”在龔琳娜家，廚房是男人的天下，大兒子2歲的時候看到爸爸做菜就嚷嚷著也要一起，龔琳娜還真給兒子買來兒童案板和刀具，讓他跟在老鑼后面打下手，到現在7歲的大兒子完全就已經是個合格二廚。爺倆在廚房忙活的時候，龔琳娜就在一旁圍觀，“我就什么也不干，看著呀，夸他們倆好棒啊什么的，然后就等著吃飯唄，哈哈哈哈。”

老鑼也笑瞇瞇地附和：“琳娜和我特別互補，我嘴笨但是愛動手，她就比較能說，嘴很甜，但不愛動手。她每天都會夸我帥啊，說我做的飯好吃，反正我就聽得很開心。”但老鑼偶爾也會有點煩惱：“琳娜有時候就太孩子氣了，全家出去玩的時候，我會感覺不是兩個人帶兒子出去玩，而是我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出去玩。”

不但老公寵著她，連兩個兒子也寵媽媽，因為媽媽永遠陪他們一起瘋一起唱歌一起跳舞，從來不加指責，“正因為我是真的快樂，所以才能唱出那么正能量的歌。嘴甜、愛笑，女人不需要有多大的本領、多高的技能，只要懂得這兩點，就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