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厚道”的老朋友

多年前，老劉去農村老家走親戚，看到一對青花瓷碗很好看，就把它買了回來。誰知老劉的好朋友老王看到那對瓷碗后，就表示想把它買走。老王說的次數多了，老劉就開始犯嘀咕：記得老王有個親戚搞古董收藏，他定是看出這碗值錢，想買走賺一筆。

其實，老劉家的日子并不寬裕，他和妻子都下了崗，兒子還要上學，生活壓力很大。有人勸他把青花瓷碗賣掉，解決生計。老劉卻總是搖頭：“再緩一緩，說不定還能升值。”

又過了兩年，老劉蹬三輪車幫人送貨時被汽車撞了，肇事者丟下昏迷的老劉逃逸了。老王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忙前忙后，并主動墊付了醫藥費。

老劉痊愈回家，老王又跑來探望。老劉過意不去，老王卻吞吞吐吐地說：“我今天來想和你商量個事，你那對青花瓷碗我很喜歡。”“你……”老劉瞪了老王一眼，顫抖著對老伴說，“把碗拿出來，給他！”老王拿了碗，臨走前悄悄對老劉的老伴說：“你告訴老劉，這碗就算我先替你們保管。”說著，摸出一沓鈔票放到桌子上離開了。

十年后，老劉的兒子劉小松大學畢業，他和同學開發游戲賺了些錢。日子好過了，老劉又想起那對瓷碗，整天在家里悶悶不樂。

一天，老王正在家休息，有人敲門，來的是劉小松。他笑著說：“王伯伯，我爸以前是不是賣給您一對青花瓷碗？”老王愣了愣，劉小松接著說：“前些天老家有親戚病故，我代我爸回去奔喪。在鄰居家，我看到你們喜歡的那種碗，就帶回來一對，請專家鑒定了一下。專家說它們全是仿品，根本沒收藏價值。王伯伯，我替父親向您道歉。”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隱瞞了。”老王說著，從廚房里拿出一對完好的青花瓷碗：“我早知道它是仿品，當年你家日子困難，你爸又愛面子，所以我才變著法兒要買這對碗。事情都過去了，你千萬別告訴你爸，誰讓我和他是這么多年的老朋友。”

（余娟摘自《環球人物》2013年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