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嘗東歐嚴雪

東歐嚴寒，我們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趕上了。第一天在保加利亞首都索非亞，從早到晚一直飄著細雪，當地新認識的朋友，一次又一次地替我們惋惜：“天氣太冷了，你們來得不是時候哦！”不，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我們總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這樣的雪白冬天，我們恨不得來看。

我們喜歡雪白世界，正如住在寒冷地區的人們喜歡火辣辣的太陽，瑞典朋友在三月初春，當太陽稍微顯露熱力的時候，便急急換上短衣短褲，讓身體接觸陽光。我們撐起傘遮擋太陽時，他們卻視烈日如金，甘之如飴。城市人愛看鄉村與田野，鄉村人喜歡城市的五光十色與高樓大廈。在老撾的時候，當地人便問我為什么要千里迢迢來看落后的村莊。

為什么？因為我們沒有。物，總以罕為貴。

新聞報道說保加利亞的氣溫只有零下18攝氏度，有如去吉林旅游時的氣溫，不用擔心該如何穿衣服，反正羽絨服就那么一件。于是零下的氣溫，我們便沒有了打扮的煩惱，頭發草草梳好就成，反正什么都罩在羽絨服和帽子下。

雪一直下，密密地灑在身上，我們走了兩個小時，身軀沾上白色，兩鬢霜雪，冷嗎？有一點點吧，拍起照來雖然狼狽不堪，鏡頭不時沾上雪點，但我們顯然并不討厭下雪。白色就是好看，漫天飛花，滿眼干凈，枯槁樹枝有了雪白影子，整個山坡，有了好看的線條，黑白分明；屋頂與車頂沉積了忌廉似的雪霜，像蛋糕一樣討人喜歡。雙腳踏入松厚的新雪里，嘶啦嘶啦地響。細看灑在衣袖上的雪花，是傳說中的六角形，一顆一顆亮晶晶。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美麗總是有盡時！新雪晶瑩剔透，干爽輕巧，在雪融掉變臟前，我們已經回到暖和的香港。雪的美好，我們看到了；它的可惡，我們無須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