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憤怒 不一樣的原因

北京廣播電視報社最近出版的《人物周刊》上有一篇張少華的專訪，她又一次飾演北京老太太，放言電視劇《我的左手右手》將再創收視佳績。在BTV影視頻道看了幾集，果不其然，通過一尋找遺棄30年的雙胞胎女兒的故事，貼近百姓生活的是是非非、情感糾葛，形形色色的人物呼之欲出，讓人看了就放不下。

一出戲如果看了無動于衷，肯定是白開水，如果情緒隨著劇情的起伏而起伏，無疑是出好戲。看《我的左手右手》就時時憤怒不已。這出戲就表現了老太太一家人和失散女兒之間的戲劇沖突。所謂憤怒是說在和富家長大的失散女兒“小左”相認后，老太太的大兒媳、小兒子、孫子、閨女在接受小左資助后的表現，把某些北京人的惡劣習性表現得淋漓盡致：頂仁義的是大兒子，還整個兒一窩囊廢，剩下的您看吧，貪慕虛榮、撿了便宜賣乖、得寸進尺、干嗎兒嗎兒不靈、吃嗎兒嗎兒香、稀狗屎扶不上墻、真格的一出兒沒有、窩兒里斗一個頂倆……讓人看著不由得不來氣，真想大嘴巴抽他們。同時不能不覺著編劇地道，把他們那點兒出息、德行寫得八木三分，演員也有水平，盡管有時不無夸張，但還是把各自的人物演繹得出神入化、惟妙惟肖。

又一次憤怒是那老太太找到收養棄嬰者的家里。那家的老兩口把養女當成命根子，唯恐失去，所以對這種尋親情緒抵觸是不難理解的，難理解的倒是要找失散女兒的張少華。她飾演的老太太不先表明自己的態度，找回女兒僅僅是了卻心愿，并非要從人家那里搶人，而且更要感謝人家三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反而在說不通的情況下情緒激動、聲淚俱下，聲言人家家境貧寒她“受不了了”，要人家“親口告訴我孩子不是你親生的”，“我還來”，近乎撒潑打滾兒耍無賴了。盡管上網一搜劇情，知道后邊她又率眾子女跪謝那老兩口、又給人家買房子，但在比處，看電視的人不乏說她不近人情事理的。這次憤怒同樣歸結到編劇那兒，這不狗戴嚼子——胡勒嗎！就算劇本胡編，有經驗的老演員也跟著胡演嗎？張少華說自己就是一北京南城胡同里的普通老太太，也一直以這樣的角色為觀眾所喜愛。難遭最講究個里兒面兒的老太太會這么說話？

沒有沖突不成戲劇，但這沖突應該是合情合理的；無巧不成書，但這沖巧合或誤會必須是可信的。比如張少華由雙胞胎重孫女引出找女兒的念頭，而且日益強烈，說得通，但最后達到走火入魔的程度，老北京話叫“氣迷心”了都，就不可信了，30多年您都沒事兒，這會兒差一天不行？找不著女兒悠就活不了？劇中人“小右”的養父母念叨收養她的事，老是趕巧了讓她聽見，大白天隔著一層窗紗，屋里的人就總是發覺不了？這兩位老人為了躲開尋人的“危險”就傾其所有，把報攤上的報紙都買光，還發神經似的立馬要搬家，同樣不合情理。

整體看《我的左手右手》情節曲折，親情感人，角色個性，醇厚豐滿；若干不能推敲之處就像米飯里的沙子，硌牙、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