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的是一段故事的重新開始

調一調交換商店開在同鳴路上，相比一條馬路相隔的花園路，這里幽靜狹長，和調一調的氣質倒是相輔相成。因為調一調和其他我采訪過的店鋪不同，它裝修得不華麗，貨物擺放得也有些雜亂，我去采訪的時候老板Nelson還在糾結堆在門口的東西該如何是好，旁邊蹲著一只從隔壁五金店跑來竄門的中華田園犬。

任何東西都能拿來交換？Nelson表示一切還是根據顧客的需求為主，他們更希望能換到有文化差異的東西，可以給他們帶來不同的信息，譬如不同國家的裝飾品、工藝品、生活用品等，這些很符合時下年輕人的胃口，他們喜歡這些甚至帶有點年代感的東西。對長者而言，他們則更喜歡實用的東西，我想這也是我在店里見到了未曾料想過的老式鬧鐘、涼水壺、紫砂壺的原因吧。

調一調的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能交換的，是一件物品，也是一段被遺忘的故事。你來，故事又重新開始。”Nelson說，經常會有女孩子帶來小玩意兒交換，有時候不同的人帶來一個相框一個首飾盒，等事后他們整理的時候發現，它們竟然是一套的，最后一起被第三個女孩子買走了。“我們鼓勵客人把閑置的東西帶來，也許在他們自己身上不能發光發熱，但對其他人來說卻能有一番作為。”

除了物品的交換，調一調還會將客人想要傳達的信息，告知下一個主人。Nelson給我舉了個特別的例子。之前有個女孩子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手工做了一個蛋糕店的模型，原本想送給心儀的男孩子，可惜在送出前不知是什么原因，沒有送成。可是她不愿意扔掉自己的心血，又不想轉送給其他人，畢竟付出的感情不一樣，所以她就把模型拿到了調一調，交換了另一個女孩子做的五百只千紙鶴。

這種虐身又虐心的韓劇版故事讓人聽著有些唏噓，為了緩解氣氛，Nelson又給我講了個TVB式大團圓結局的真實故事。前陣子有個男生走進店里，表示對國產相機感興趣，不一會兒又來了個女生，是特地從廣東來到調一調，只因為鐘情老式相機。正巧店里只剩兩部了，兩個人就各自買走了。但是回去之后，這個男生告訴Nelson他喜歡上這個女孩子，想尋求幫助，樂于助人的Nelson自然在自家微博上幫他大聲說愛。沒過一個月兩人就戀愛了，男孩還計劃十一的時候從上海騎車到廣州去看女孩子，因為他覺得這就是旅行的意義，一步一步來表達他的愛。

“這是我們開這家店的一部分原因，除了以物換物，更是希望大家能都參與進來，認識更多的陌生人，產生更多的交流。每個人都能在這個過程中，舍棄一些東西，分享一些東西，然后學會更加珍惜。”Nelson總結道。

“那另一部分原因呢？”好奇害死貓。

“我太太Jenny在加拿大留學的時候，經常會去國外的這些二手商店和廉價商店，因為她本身就是個懷舊的人，喜歡這種模式。除此之外，國外還流行慈善商店，店里的東西都是人們捐獻的，很少有交換的，然后再賣出去。我們崇尚這種方式，但它在國內很難操作，大家沒有這個習慣，把東西白白拿出來。我們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摸索，希望能先讓大家知道，是可以有這種店的。現在有一部分人已經在我們的鼓勵下愿意捐獻，年輕人為主，這一方面也是一種引導，希望這種正能量可以逐漸發展起來。”Nelson講這番話的時候很正面，他說他想通過這個方式改變大家，再過個一年半載，他們能先將這種模式推廣到社區，真正讓大家接觸到慈善商店的意義。

一番話聽下來，要說不被如此熱心腸的夫妻倆打動是假話，不過如果你也是第一次，不妨先參與交換。因為我已經在Nelson的建議下，準備把伴隨我三年高中寫作業生活的臺燈帶到調一調交換，或許換個八音盒吧，因為之前采訪了天空音樂盒（見本刊6月刊），已經深陷不可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