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個名字,把張洋的鐵皮玩具博物館改成“記憶博物館”更合適,不再立體的紙盒,只會行走不會發光的小熊,偶然一兩個全新的還能跳著前進的青蛙,跟現在的仿真聲控玩具、iPad比起來,根本沒有玩頭可言,但這些玩具上落下的灰塵,就跟逝去的光陰一樣,拂去它,你就能看見那些年的人和故事。


每次聽見有朋友想帶著孩子來自己家,張洋就百來個不情愿,“小孩子好動手,不懂事,萬一把玩具弄壞了咋辦?我一千塊錢買一個玩具,但如果弄壞了你賠我一千,我也沒地兒找去啊。”
張洋的鐵皮玩具博物館其實就是自己的家,翻新時特地建成loft形式,一樓既是客廳,也是擺放玩具的地方,目前收藏的鐵皮玩具包括發條型、人物型、塑料型、慣性型等不同種類共有1500件,但他清晰地記得每件放在哪,有沒有被動過。“別說人家的孩子了,就連我女兒我都不讓她玩,大點再說吧,我自己也不怎么舍得玩呢,這是收藏,藝術品。”
追溯到第一件藏品,是1998年的故事,那時候張洋已經是半大小伙子了,他堂弟搬家,找出一件小時候奶奶花十幾元買的鐵皮火車,順手給張洋了,張洋心上的發條仿佛突然被擰上了,小時候對玩具的渴望,現在對舊時的回憶,在眼前交織成一片古舊而新奇的海洋。“奶奶當時買了兩輛火車,我也有,可惜玩壞了,堂弟舍不得玩,這么多年后居然還是新的,那時候像我們普通工人的孩子得到一件玩具是一件大事,我印象中第一個玩具是小雞啄米,還是家里以前舊的,非常特殊的時候才能得到一件新的。”于是堂弟的小火車成了第一件藏品,也徹底打開了他心里的欲望。
在收藏和占有方面,男人的行動力總是極強,很快,他就成了潘家園和城南舊貨市場的大名人,你要去買鐵皮玩具還價,賣家就會告訴你,“放棄吧,張洋來肯定會收走的。”
可現在國內的藏品已經很少有值得他注意的了,最好的渠道只能是從國外收購,“很多鐵皮玩具是國外設計中國制造,但中國孩子卻沒見過的,我現在買回來也是一種讓玩具落葉歸根的感覺。”張洋說,現在每年能出現兩三件他覺得新奇的玩具就不錯了,但收藏的理想一直沒變,也從沒對別的玩具和藏品動過心,“鐵皮玩具的核心是鐵和發條,這種金屬感其實和鐘表類似,像‘康元’這個牌子就先做鐘表后做玩具的,男人很容易對這種質感的東西產生興趣,再說了,鐵皮玩具的變化特別多,我收集的這些只是冰山一角,還有很多我沒見過的,一旦看見了,就會覺得激動。”
小丸子作為“鐵皮玩具博物館”館長的老婆,對這類型的男人十分有發言權,“搞玩具收藏的男人都不太正常,他們的關注度都不在女人身上,而且對每個玩具迸發的快感也不一樣,有時是發現的時候,有時是占有的時候,所以這種熱情才能持續,如果感覺重復了就難以堅持。”
小丸子說張洋把玩具當兒子看,所以才“要養著它,不讓別人碰,弄壞了要翻臉”,張洋卻說他希望玩具能從收藏變成事業,可以延伸出更多的空間,比如開個鐵皮玩具主題私房菜,會員制的俱樂部,甚至想研發一個靠發條可以真正上路的汽車,低碳環保。

玩具藏家私房話
鐵皮玩具也能“勾搭”來老婆!
我跟老婆小丸子的定情之物就是兩個鐵皮玩具。我在“勾搭”時,就把自己的收藏之一小雞啄米送給她,她父親一見居然特別高興,說這是他小時候都玩過的玩具,沒想到現在還能看見。而小丸子打小家里條件比我好,還留著一輛鐵皮小汽車(就是以前公園門口孩子可以坐進去的那種),見我喜歡就送給我了,這樣一來二去,才確定了關系。從我們認識到2008年博物館正式開張,小丸子一直是我最得力的支持者,一起出去淘,一起在網上找,最關鍵的是幫我策劃如何“以藏養藏”。我最初的收集完全是盲目的,但小丸子更了解玩具的市值,知道誰需要,誰能買,慢慢地也開始賣出一些重復的藏品,從經濟上穩固新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