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中共歷史上叱咤風云的王明與張國燾,關系相當糟糕,彼此間曾有過兩次較量,結果都是王明獲勝。
莫斯科張國燾首吃苦頭
1928年夏,張國燾被委任為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在莫斯科工作了兩年之久。適逢王明在中山大學學習,并開始在黨內領導層嶄露頭角。兩人互不相容,相處得極不融洽。
1927年夏,中山大學校長拉狄克因托派問題被免職后,中山大學黨支部局書記塞特尼可夫與代理校長阿古爾在學校工作上意見不一。不久,副校長米夫利用兩派之間的矛盾,經過與王明共同策劃,搞垮了阿古爾,米夫升任校長。從此,王明在米夫的支持下,控制了中山大學支部局,逐漸形成了以米夫為靠山、以王明為代表的王明教條宗派集團。這個集團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慣用“殘酷斗爭、無情打擊”的斗爭手段。在好幾次風潮中,將斗爭的矛頭對準了張國燾,使他吃了不少苦頭。1931年春,張國燾敗在王明手下,被排擠回國,而后去了鄂豫皖蘇區。
延安再遇,張國燾“退避三舍”
1935年,張國燾拒絕北上企圖另立中央,遭遇慘敗后,最終被迫同意北上。中共中央在1937年3月的延安會議上,清算了張國燾分裂黨和紅軍的嚴重錯誤,但仍保留了他的政治局委員的職位,并安排了陜甘寧邊區政府副主席的職務。然而,這年11月29日王明在出國6年后從蘇聯回到延安,卻令張國燾如芒刺在背。
那天,張國燾早起晨練,不料,幾名管理人員徑直走上前,讓他今天必須騰出他所在的那孔窯洞,供另外一個中央領導居住。當聽說這個領導是剛從蘇聯歸國的王明,已現怒態的張國燾在寒風中一激靈,冰冷襲擊全身。昔日宿敵從共產國際歸來,以欽差大臣自居,而自己卻正失勢落魄,兩相比較,張國燾當然明白自己的處境。張國燾打心眼里厭惡王明,多年后他在回憶錄中寫道:“王明當時儼然是捧著尚方寶劍的莫斯科的‘天使’,說話的態度,仿佛是傳達‘圣旨’似的。可是他仍是一個無經驗的小伙子,顯得志大才疏,愛放言高論……我當時就料定王明斗不過毛澤東。”然而,在當時張國燾對王明只有“惹不起躲得起”了。他悄悄帶著家人,到山下一僻靜處另外找了孔窯洞,隱居起來。
單獨談話王明扣來“帽子”
這個時候,張國燾心里還另有打算,那就是一定要找到王明的軟肋,以出當年的惡氣。他相信,以王明的無知與狂妄,肯定會出一些昏招,不愁抓不住其“辮子”。但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王明先發制人,居然主動找上門來。
王明到延安后,在第一次出席中央政治局會議的時候,沒和任何人商量就拿出一張擬定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名單,要求增補人員。以后,王明又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與中央領導人分別談話。當王明與張國燾單獨談話時,問起在草地鬧分裂的癥結。張國燾說:“除批評黨中央的政治路線外,可以說是爭奪軍事領導權。”王明說:“這不盡然,另一個主要原因是托派在暗中作怪。”他告訴張國燾:“李特、黃超就是托派。他們在迪化經鄧發審問,已招認是托派,并已槍決了。”
張國燾聽到曾被他倚重的部下竟被處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說:“李特、黃超是托派,那任何人都可被指為托派?”王明趕緊解釋說:“你不是托派,不過受托派利用。”張國燾再也忍耐不住,厲聲指責王明把自己同志當托派來清除,這豈不是幫助敵人。王明見張國燾神色憤怒,說:“這件事我們改日再談吧。”便匆匆走了。
死亡恐懼最終令張國燾叛逃
王明仍像當年在莫斯科一樣,盛氣凌人,不斷以批評的口吻正告張國燾必須深刻檢討、認識錯誤,而且明確指出,張國燾犯了右傾機會主義錯誤且有托派特嫌。隨后,王明在各種場合公開點名,批評張國燾,并將其錯誤進一步理論定性。
從這時起,張國燾心神不定,坐臥不安。前一段中央對他的斗爭和批判,他畢竟還能接受。王明的歸來卻使他產生了死亡的恐怖。他不會忘記,1931年1月中共中央六屆四中全會后,上海地下黨領導人何孟雄、林育南就是在王明的打擊陷害下,被國民黨當局逮捕,殺害于龍華。回想自己在鄂豫皖蘇區大搞肅反,也曾殺害過不少紅軍將領。如果中央清算他的這些罪惡,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從這時起,張國燾就打算叛變革命了。
就在這時,原四方面軍重要將領何畏公開叛變投敵,令張國燾的處境更加艱難。1938年4月,驚恐不安的張國燾借祭拜黃帝陵之機叛變投敵。張國燾叛黨投靠國民黨陣營,其導火索是出于對死亡的恐懼,而給他帶來死亡恐懼的就是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