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古代詩詞是中國傳統文學藝術的精髓, 是中國文化長河里的瑰寶。古代誦讀教學在內容選擇、狀態調整、數量要求、與思考相結合及彰顯“詩教”傳統魅力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是前人留下的寶貴經驗,為當前中國傳統誦讀教學的繼承與創新提供依據。
關鍵詞:古代誦讀;詩教;經驗;繼承
歷史的車輪推到今日,對于誦讀教學的看法如今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具體操作的誦讀內涵、類型、方法、模式上仍不能達到共識,但我們可以在古文獻中摸索到我國古代誦讀教學的方式方法。
一、誦讀內容的選擇
古代誦讀教學在初學起步階段十分重視誦讀內容的選擇,從我國現存最早的西漢時期識字與常識課本《急就篇》來看,由章句組成,全文成韻,其文三言、四言、七言,整齊押韻;《三字經》、《百家姓》等等,這些蒙學教材從語言上都是講究押韻,瑯瑯上口,內容精煉,易于誦讀,便于記憶。借鑒古人的做法,對于今天的誦讀教學,為激發學生誦讀的愿望,教師可以側重選擇一些押韻、節奏感強、情感抒發強烈的經典詩句來進行誦讀訓練,然后再由句子到全篇,逐步增加篇幅和難度。
二、誦讀狀態的調整
誦讀是學習的過程,古代學者對于誦讀時的身心狀態的調整十分重視,宋代朱熹在《朱子蒙童須知·讀書寫文字》中要求“凡讀書須整頓兒案,令潔凈端正,將書冊整齊頓放,正身體”;宋代真德秀提出誦讀要“專心肅容”;明代屠羲英在《童子禮·讀書》中規定:“整容定志”;清代學者張岱則是“正襟危坐”。調整好自己的身體、心理狀態,端正態度,安神靜氣、全神貫注、嚴謹對待,全身心地投入到詩詞中,這是誦讀學習的前提條件,創設和諧的誦讀環境,遠離浮躁,認真對待才能有所收獲。另外,曾國藩曾在《家訓·字諭紀澤》中談到,詩詞經典“非高聲朗讀則不能得其雄偉之概,非密詠恬吟則不能探其深遠之韻;二者并進,使古人之聲調拂拂然若與我之喉舌相習。”①無論激情豪邁還是恬靜反復地吟詠,都需要抑揚頓挫的表達,不同的詩詞作品,可以有不同的表達方式,同時,不同的誦讀方式也將獲得不同的感受。
三、誦讀數量的要求
誦讀要達到一定的數量和遍次才能有所收獲。“誦詩三百”就是儒學大師孔子對弟子誦讀量的要求;荀子要求“誦數以貫之”②,宋代理學家真德秀編撰的《家塾常儀》中提出“己成誦,必足遍數;遍數己足而末成誦,必加數成誦。”③明代的屠羲英在《童子禮·讀書》也對學生誦讀的熟練程度加以強調:“分須細記遍數熟讀,如遍數己足,而未成誦,必欲成誦,其遍數未足,雖己成誦,必滿遍數,方止。”④在當前教學改革浪潮不斷推進的今天,誦讀教學開展不能一時興起,如果想真正受益于誦讀,受益于中國傳統文化,就必須把“國學熱”堅持下去,需要教師堅定的信心和不懈的努力,需要學校的誦讀氛圍、家長的鼓勵支持及社會的輿論導向,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讓古詩詞誦讀陪伴每個學子的成長。
四、誦讀與思考結合
人們往往將古代誦讀教學與死記硬背聯系在一起,其實則不然,孔子早已經對弟子們提出了要求,“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東漢思想家王充在《論衡》中提出了:“世儒學者,好信師而是古,以為賢圣所言皆無非,專精講習,不知難問。”在誦讀學習中學生不能沒有思考,要辨明是非,善于提出問題,不能只求死記硬背,教師也要善于與學生進行交流,否則“即徒誦讀,讀詩諷術雖千篇以上,鸚鵡能言之類也。”(《超奇》)這樣的誦讀顯然沒有實效。集前人的讀書經驗,宋代教育家朱熹對誦讀的理解層面認識更加深入,“讀而未曉則思,思而未曉則讀”,他一再強調誦讀思考的重要性,“余嘗謂讀書有三到,謂心到、眼到、口到”這一讀書理論成為多年來誦讀學習的精髓,他的弟子們也將“熟讀精思”納入了“朱子讀書法”之中⑤。由此可見,死記硬背并不是古代誦讀教學的弊端,只能說是誦讀者缺少了教師的啟發與引導,片面強調記憶所導致的。不斷在誦讀中思考、感悟,既要避免傳統詩詞誦讀死記硬背的誤區,更要避免在語文課堂上熱熱鬧鬧走過場,缺少對古詩詞意境感悟的“花架勢”。
五、彰顯“詩教”傳統魅力
“詩教”是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孔子開創了我國“詩教”的教學觀念,《禮記·經解》中提到孔子認為“詩教”,可以使人“溫柔敦厚”。孔子晚年開門授徒、身體力行,將詩教確立為六經之首,編定《詩經》作為教材,“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選之事父,遠之事看,多識草木鳥獸之名。”⑥充分發揮了《詩經》的教化作用,達到了“弟子蓋三千,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的教育碩果。而后的兩千多年,“詩教”理論在儒家學派后人的繼承中不斷豐富提升,盡顯了啟智、立德、燃情、育美、創新等方面的魅力⑦,瑯瑯的誦讀聲正是繼承與發揚詩教的主要載體。蘇東坡云:“三分詩,七分讀。”這當年他在明察請教者詩作不足時給予的評價,給后人卻留下無盡的啟發,尤其是對于誦讀對于理解鑒賞詩詞,充分發揮詩教的功效方面得到了一致贊同。可以說,誦讀聲將詩教傳統在華夏大地代代傳遞,推動了中國傳統經典文化的發揚和社會的發展。
實踐出真知,回顧中國古代傳統誦讀教學,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寶貴經驗,但也為現今的誦讀教學敲響了警鐘,教師在運用誦讀教學法時應該避免將教學中的“滿堂講”推向“滿堂誦”“隨意讀”,誤入另一個極端。
注釋:
①孟憲承.《中國古代教育文選》[M].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第83頁.
②詹安泰.《古典文學論集》[M].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52頁.
③孫艷麗.《高中文言文誦讀教學研究》[M].遼寧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4年.
④池小芳.《中國古代小學教育研究》[M].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48頁.
⑤徐華.《古典詩詞誦讀教學論》[D].四川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6年.
⑥選自《論語·陽貨》.
⑦梁東.《強中固本說詩教》[N].文藝報,2011年11月4日刊.
(作者單位:大興安嶺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