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當女兒把莫斯科寵物犬“男爵”帶到面前的時候,我對“男爵”的印象很好。首先吸引我的是“男爵”無與倫比的相貌:長長的黃色睫色,圓圓的、深褐色的、會說話般的大眼睛,天生的黑眼線、黑唇線,直而長的鼻子,彬彬有禮地微笑著的大嘴,修長的雙腿……真是帥呆了。說它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爵”并不夸張。我決定讓“男爵”留在我身邊。
跟“男爵”一起留下的還有和它一樣美麗的妹妹米拉。女兒還給我看了這對小兄妹的身份證,上面蓋有俄羅斯的大印,確認它們是純種的法國血統(tǒng)的貴賓犬。
我如同有了一“兒”一“女”,真是責任重大。雖然,飼養(yǎng)它們需要一定的開支,好在我的收入讓這對小兄妹吃飽喝足還是不成問題。小兄妹剛剛到我家的那天,有點不安。大眼睛里滿含驚恐和好奇,小心地試探觸摸著碰到的一切。很快,這對小家伙就熟悉了家里的一切,開始一點一點地顯露出貴賓犬特有的秉性。
調(diào)皮、聰明和精力旺盛是所有塌鼻子、牛眼睛、小短腿的巴兒狗們的特點,難怪它們總是俄羅斯馬戲團里的明星。每當我外出回家,打開門的第一感覺是遭“搶劫”了。地毯上狼藉一片,書、報、衣服、玩亂了的衛(wèi)生紙、垃圾筒里的雞骨頭、魚腸子、蔬菜、爛繩、破塑料袋攤滿一地,而小兄妹正咬著我的襪子拔河呢。見到“媽媽”回家,兩個小家伙一起飛奔過來,不分頭臉親吻得我一頭一臉濕漉漉的,若不是連推帶喊逃離它們的舌頭,那簡直是遭到激情“導彈轟炸”。犯了錯誤,它們總是想用最溫柔的攻勢來免除懲罰,批評它們一句,“男爵”就打一聲噴嚏,米拉就扭一下脖子,直到我假裝憤怒到了極點,它們才趴在地上,眼睛瞪著“媽媽”,不再折騰了。
“男爵”是個外向的家伙,什么時候都歡呼雀躍,尤其是對吃飯總有著濃厚的興趣,就像從小沒吃足,一見飯就狼吞虎咽。唯一顯示貴族身份的就是它的姿勢,吃飯時前腿訓練有素地站出很優(yōu)美的丁字形。米拉呢,人家到底是“小姐”,架子端得足,老是一副驕傲而慵懶的樣子,嘆口氣,伸伸腰,見了香飯也細嚼慢咽,先吃盤外圈再吃盤里圈,極其講究。
小家伙們在我家也不全是無憂無慮。“男爵”有時蹬上椅子望著樓下懶懶地曬著太陽的野貓,一看就是半天;米拉望著窗外樹梢上的葉子眼神憂郁。其實,它倆過著這樣的日子就像被軟禁,雖然它們也有中國的狗戶口,可是按照法律,只能在天黑后才有外出散步的資格。我不愿在大白天放它們出去曬太陽,是因為擔心在它們得意的時候遭到意外捕殺。想著那些瀕臨滅絕的動物都被關養(yǎng)在動物園,“男爵”被軟禁至少可以得到些許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