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誕生自助經濟

2011年7月中旬，在平民氛圍濃厚的馬德里圣巴拉斯區布朗卡廣場，聚集了40多名當地居民。他們決定組成一個互惠互利的組織，比方說：一名從事計算機技術工作的以色列人為了修補家里的窗簾參加了集會，另一名原本做裁縫生意的市民則前來尋找幫自己修電腦的人，于是兩人達成了互助協議。

圣巴拉斯合作組織就這樣誕生了，現在組織內部擁有三名配管工、兩名電工、三名教師、三名營業員、兩名司機、一名屋頂修理工、一名家具修理工、兩名保安、兩名安裝工人和兩名園丁。他們不只像物物交換一樣交換業務服務，還會去幫助組織外的第三方。

2011年5月15日，西班牙民眾發起了“15-M運動”，抗議不平等社會及政府的財政緊縮政策，那段時間里，“憤怒公民”運動也在紐約、希臘等地爆發，并在世界范圍內擴散。

與此同時，15-M運動的參與者從“憤怒中的公民”轉變成了“行動中的公民”。今天，西班牙公民每周都會為了解決問題而舉辦集會，組織者通過網站，與其他的公民組織共享集會的議事錄、討論得出的決議、為解決問題提出的議案等內容。

每四個西班牙國民當中就有一名失業者，在如此嚴峻的現實情況下，互幫互助的精神支撐著15-M運動的進行。公民們在廣場以及社交網站上聯絡交流，通過分享智慧緩和經濟危機帶來的重創。

新自助經濟的誕生

“我們不是‘憤怒者’，而是‘夢想家’。”一個以色列人這樣說道。

“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我們生活需要競爭，但我們真正需要的其實是互相幫助，一起活下去。”

現如今，西班牙作為“福利國家”的社會制度正在消失，有別于現存經濟形式的新式自助經濟就此誕生。為了讓服務交換順利進行，圣巴拉斯地區的公民甚至開始討論制造發行獨立的貨幣。

在圣巴拉斯區以外的地區，以15-M運動為契機誕生的互幫互助網絡團體也大量存在。比如在阿魯切地區，組織會在周四和周五回收商店和餐館賣剩下的商品，然后在周五的下午把東西分給當地的貧困居民。而康賽普希昂地區的互助組織則會于每個周日在公園里舉辦“物物交換市場”，人們在那里交換玩具、衣物等各類物品。

從這種狀況來看，不同于西班牙的經濟系統的小“獨立國”在各個地區建立起來了。

作為一家富有開拓精神的廣播電臺，到今天為止，“今日陽光”邀請過許多15-M運動的參與者擔當節目嘉賓，請“憤怒者”發表意見。其主持人勞拉·A·迪亞茲說：“15-M運動就像是在馬德里正中央發生的‘爆炸’一樣，通過這場爆炸，運動的種子得以飛散、轉播至城市的各個角落。”

“今年會變成互助組織之年吧。”說出這句話的是圣巴拉斯區互助組織的成員、15-M運動的參與者——55歲的阿托羅·德·博尼斯，“現在我們感受到了通過自己的力量創造生活的必要性，我們會以這種方式渡過這場危機。”

從事產業工程師工作的博尼斯曾在世界銀行做過經濟研究者。在他看來，公民行動是針對“勞動者失業、經營人容易放棄公司的現實”的自衛手段。

不依賴政黨

博尼斯說，從2011年10月份開始，15-M運動不再是單純的抗議活動，運動進入了興起建設性活動的新階段。

“失業是重大問題，但同時也是機遇。失業成為我們建立可以與現存經濟體制共存的新型經濟體制的契機。25%的失業率表明有25%的西班牙人在為這種經濟體制的建立貢獻力量。”

馬德里康普頓斯大學的社會學家米蓋爾·馬第尼斯說，盡管此前在西班牙鄰里之間的互幫互助出現了暫時的弱化，但15-M運動讓互助煥發了活力。

“我們正處于民主主義的新階段。不依賴政黨政治，社會卻變得比過去更加重視政治。民主而開放的15-M運動象征著公民社會的勝利。”

[譯自《日本信使》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