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難再招搖過市

面對高檔白酒行業今時今日的冷清與蕭殺，真有“人算不如天算”或今非昔比之感慨。國內高檔白酒生產企業及經銷商、白酒股票與其一大幫鐵桿擁躉們長達數年的歡宴，竟然全部都在十八大結束的翌日（去年11月19日、周一）被迫戛然而止。

其導火線也是一個當初并不為人所熟知、后來卻幾乎要廣泛波及全行業的“塑化劑風波”。在該事件后傳出的爆料版本是，那篇爆炸性文章的操盤者們要將其見報的時間節點，刻意安排在十八大閉幕之后，顯然是相當的識做與“講政治”。

十八大后，中央新領導班子反貪腐、反浪費、限制“三公消費”等，首先就從關于改進工作作風的八項規定率先做起，其后還包括軍隊禁止接待喝酒等。坊間對此類現象的傳聞描述，當然是繪聲繪色。反腐敗和反浪費所引發的限制“三公消費”、連同塑化劑風波在內，竟然讓高檔白酒市價慘跌、這些公司的股票也是大跌難止，恐怕是多數高檔白酒的堅定多頭們始料未及的。

A股中高檔白酒股的鐵桿擁躉們，多年來就將其持有高檔白酒的行為，自詡為“價值投資”。在這些人看來，高檔白酒具有黃金那樣的巨大價值，其持有的行為又像股神巴菲特般的高級價值投資家之品位。既賺了錢、還自以為引領了投資界的光鮮和時尚。有名有利的事，大家都會不遑多讓。

白酒在過去兩年的大熱，不僅集聚了各路投資、投機資金對白酒實物的熱捧，還因該行業的高增長、高盈利特征，吸引了更多社會資金對于各檔白酒產能砸下重金。但過去三個月間所發生的連串事件，卻讓高檔白酒的這種“價值投資論”及其大熱，轟然坍塌。

酒鬼酒曝出塑化劑嚴重超標的問題，雖然看上去像是一只黑天鵝，卻更像一個導火線，幾乎要波及、甚至引爆整個行業的質量問題，而并非只是一件簡單的孤立個案。中央新班子的八項規定和各地及軍隊的“禁酒令”；還有反腐倡廉、反對浪費等、配合民間網絡上難以遏制的爆料與扒糞浪潮，讓與高檔白酒瘋狂消費和浪費的丑陋行為難以再現于街市，至少也是不太敢肆無忌憚。

與此同時，近三個月來，15家在A股上市的白酒公司總市值蒸發1700億元，平均每一家的總市值縮水113億元。亦即一、二線高檔白酒股的價值，卻因為反腐敗和反浪費而大幅消失，白酒股的價格更是屢創新低。其中、茅臺和五糧液兩家行業巨頭的市值，合計共蒸發1000億元左右，貴州茅臺由于市值銳減，更是跌出了滬指前十大權重股份的行列。上周白酒板塊的跌幅高達7.75%。

原來，是公款吃喝消費高檔白酒的假象，拉高了高檔白酒的所謂價值。但三公消費的能力還是相當驚人，且并不僅局限于高級白酒，只是在對后者的豪飲耗費當中表現得太突出、太過分。

2011年時，全國人大辦公廳一位特約研究員在央視爆料稱，我國公款吃喝、公費出國、公車開支一年19000億，占行政開支的60%。這是2010年的數據，而當年的全國財政總收入為83080億元。如果按“三公”消費的平均值除以中國財政收入的最大年份值，竟然達到近四分之一；如果將所有行政開支除以財政總收入，比例達到近40%。

當然，這只是當年的數據和當時的算法。這些三公巨資中一部分，直接拉高了高檔白酒的所謂“價值”和市價，造成了一個“虛假繁榮”的海市蜃樓錯覺。朱镕基當總理時，曾經推行過一陣“四菜一湯”。如果這個節約標準能夠站住腳，并蔚然成風的話，怎么可能會有其后高檔白酒的高估值和大泡沫得以招搖過市？至少也會讓如此旺盛多年、幾乎難以遏制的消費及投機熱情收斂、節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