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園慘案想起的

張瀟

無論什么社會總會出現一些窮兇極惡的變態狂，人性使然，有人在就會有罪惡，就會有犯罪。而如何面對它？在道德和生命之間如何選擇？的確是個讓人糾結的問題

我無聊的時候，經常晚上喝完小酒出去散步，最大的樂趣就是站在東四十條立交橋上看下面的“二環大停車場”，想想自己酒足飯飽，下面的人還在路上堵著，寒風中，哥的臉上露出微微笑意。直到有一天，酒喝的不夠多，看著車流我突然想到人家坐在豪車里，吹著暖風，聽著音樂，說不定副座上還有年輕貌美穿著絲襪的眉紙……頓時感覺寒風吹透了我的毛褲，吹得哥有些蛋疼。很失落地往家走，此時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茅臺和二鍋頭里都有塑化劑。

唯一的樂趣失去后，就改成經常上網看新聞，突然發現如我這般蛋疼的人大有人在！

就這幾天，本年度最后一個月，東西方相差一天幾乎同時發生了校園慘案！于是乎，整個下午央視都在對美國槍擊案進行大幅分析報導：整理槍擊案數量，深挖槍擊根源，提出整改建議，估計槍支數量，預估潛在風險，譴責美國總統奧巴馬……我國領導人并致電表示慰問。而隔了一天我才在網上讀到在河南光山縣22個小學生被砍的細節！細節已經并不重要了，兇器是刀是槍不重要了，是否被重視也不重要了，重要是對這些幼小心靈的傷害，兩起類似的事件對眾多生者心靈的傷害！

我注意到美槍擊案中，校長和校醫在和殺手的對抗中喪生，27歲的年輕老師維多利亞·索托用身體擋住了槍手射出的子彈，為孩子們贏得出逃時間。河南光山縣事件中僅一名無關群眾受傷，再沒有成人受傷了，再沒有老師受傷了。受傷的都是孩子了……

受傷的其實還有我和其他人，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去責怪河南光山縣那所小學里的成人，在那一刻如果我在現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去對抗一個持刀的變態未保護學生。為我的兒子我可以，為別人的兒子我就真不知道了。然而在兩起事件中美國人給我們做了一次榜樣，面對槍口，他們無畏地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盡最大力量保護了別人的兒子和女兒。這些年我已經不知道什么叫高尚了，但我覺得他們是高尚的人！

無論什么社會總會出現一些窮兇極惡的變態狂，人性使然，有人在就會有罪惡，就會有犯罪。而如何面對它？在道德和生命之間如何選擇？的確是個讓人蛋疼的問題。這不是下道行政命令或制定法律就能解決的。槍口之前高下立判！

時間總會過去，傷口總會養好，我不知道那些河南光山縣的老師們以后如何面對并教育那些受傷的孩子！估計那些道貌岸然的話說不出口吧？但我知道的是那些孩子的心靈已經被劃出了傷痕，他們還會信任老師嗎？成人以后還會相信別人嗎？他們還會去愛人嗎？在今后的心路成長歷程中他們會和那些同樣受到傷害的美國孩子一樣享受幸福的陽光嗎？

還記得1994年的新疆大火，288個可愛的孩子，那次有些可敬的教師為救別人的兒女獻出了生命。汶川地震過后出現了“范跑跑”的爭論，今天河南光山縣教師無一傷亡。有位比我還無聊的學者得出過一個很是蛋疼的結論：我們復興完成了62%。不學無術的我從沒想明白我們要復興啥！如果今天去采訪一下當年“新疆大火”幸存的孩子應是件有意義的事情，他們應該成人了，央視該去問問他們“你幸福嗎？”也應該順便去問下那位喊出“讓領導先走的”人他現在“幸福嗎？”十八大有領導說少說空話，多做實事，我很同意。人家是領導講話文明，要我說就是：少喊口號了吧！

站在道德的高度可以指責很多東西，就像在立交橋上看下面堵車。從新疆大火到河南光山縣的數字看，很讓人悲觀，是什么讓我們的老師轉變了面對災難的態度？這恐怕不是復興的正指數吧？

像我這樣站在橋上看人家堵車就幸災樂禍全然忘記自己處境的人是沒有資格評價那些教師的，我對自己的道德水準有自知之明。像我這樣四五十歲的人，如此幸災樂禍也影響不了什么，而作為一個大國的主流媒體像我一樣的心態就有點淺薄了，其起的作用在某種意義上講已經超過了那校園殺手！

圣經里有個故事，一群人準備用石頭砸死一個通奸的女人，耶和華化身一個流浪漢對眾人說道：無罪之人才有權利向那女人扔石頭，眾人漠然。我有一個朋友曾擠兌我：“你一個吃炸醬面的主兒，總操什么總理的心呀”。這孫子真惡毒！我不愛吃炸醬面，我喜歡吃湯面，但我有時候的確在想，我一個下碗面都猶豫是不是放個蛋的人，瞎操什么心呀？可我是一個做父親的人，我相信天下所有的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在下面的時候不再猶豫是否加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