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S COLOR BLIND

陳夢揚

看完這部電影，突然想起小時候看完《辛德勒的名單》后，問過母親一個問題：“為什么有些人要嘲笑和歧視那些與眾不同的人？”母親告訴我：“我們都是一樣的，沒有人應當受到責備，每個人都應當為自己而活，要始終堅信‘Love is color blind（愛無定界）。”

愛究竟有無定界？有太多故事讓我們相信這句話并非紙上談兵。《湯姆叔叔的小屋》、《美國往事》、《為黛西小姐開車》……是的，“Love”是“Listen（傾聽）”，是無條件無偏見地傾聽對方的需求，并予以協助；是“Obligate（感恩）”，需要不斷地感恩，付出愛來灌溉愛之秧苗；是“Valued（尊重）”，需要展現自我的尊重，表達體貼，真誠的鼓勵與發自內心的贊美；是“Excuse（寬恕）”，需要仁慈地對待，寬恕對方的缺點和錯誤……如果愛有定界，那它還不配稱為“愛”，而是“同情” 、“憐憫”或“偽善”。

用明亮而恬適的敘事角度講一個有關“Love”的故事，《相助》的成功之處在于另辟蹊徑，將虛幻的關于“Love”的定義轉化為單獨實體的具體行動，這使它多了一份獨特的嚴肅感和現實性。歌德曾說過：一個人怎樣才能認識自己呢？決不是通過思考，而是通過實踐。《相助》將這個任務放至20世紀種族歧視與民權運動碰撞最為激烈的60年代美國南方社會，實化在年輕的大學畢業生Skeeter身上，面對黑人女傭在社會活動中得到的種種不公正對待，她決定通過寫書來幫助這些女人，以這種平靜而充滿力量的行動去幫助她們發起一場民權運動來脫離困境，孰料她一人的力量卻如此強大——“相助”由最初以黑人女性能在白人的房間中自由行動為目的，緩慢深化為幫助全社會醫治沉疴。實踐，逐漸成為一個偉大的揭發者，它犀利地暴露出這個道貌岸然的社會下一切欺人與自欺，同時，亦展現出“Love”的無限崇高本質。

當親生兒子遭白人歧視、虐待、最終被奪去生命，而一手帶大的白人雇主卻對自己頤指氣使時，黑人女仆Aibileen的痛苦是真切的，然而她的善良卻更加光彩奪目。她依舊每天操著語法錯誤的英文安慰被父母忽視的白人孩子：“You is kind，you is smart，you is important”，這句話聽得人窩心又痛心。Aibileen頑強地堅守著將這份自信的禮物傳給死對頭白人的女孩，這些語句背后所隱藏的愛是如此真摯而迷人，如同一股清新的溪流，緩緩洗滌著每一顆未曾泯滅對“Love”存有向往的美麗心靈。

在這部充滿女性力量的電影中，壞人是婦女，英雄是一個女孩，受害者也是女人。然而給我印象最深的女性，是Celia。起初，她并未引起觀者注視，來自鄉下，無理、粗俗、淺薄、空有一張完美皮囊的女孩，因曾試圖引誘自己出身上流階層的配偶而遭受輿論非議——然而，在少婦們的下午茶會上，面對一束束投來的鄙夷目光，她不卑不亢，力排眾議，友善地對待黑人女仆Minny，我開始意識到自己錯了，Celia其實是善良、純真、又夾雜一點點頭腦簡單的真誠的。她并非引誘對方，而是因為懷孕，這個愛她的男人愿給她一個家庭；她愛自己的丈夫，因此才試圖積極參與白人婦女的小團體；她曾以為自己傷害了他，積極解釋，卻使雙方都淪為輿論的笑話……我們可以想象她的不幸，卻又同時感慨她的可愛——她關心身邊每一個人，無論膚色、階級與種族。她對待Minny的態度平等而尊重，不介意與她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她讓Minny隨意叫自己的名字；她懇請Minny來教自己烹飪……最后，出師的她甚至準備了一頓大餐來感謝Minny對自己的照顧。此時我真的喜歡上Celia。在我看來，我們周圍大多數人都像Celia，為什么每個人都要做Skeeter呢？也許我們更適合做Celia，用自己的人格來感染和幫助周圍的人。我們這樣做，并不是因為我們意圖嘗試改變社會，而是通過自己的心之指引，來做那些我們自身力所能及的事。事實上，無論你在哪里，做著什么，成為一個“Celia”，表達出自己內心真誠的想法，跟隨自我內心，為自己而活，這就足夠了。

這部女性主義濃厚的影片雖然成于對女性形象的準確把握和塑造上，卻同時敗于此。它試圖用“Love”去感動大眾，促進種族平等，卻因使用過多的女性情感熏染而令劇情墜入平緩之境，欠缺震撼人心的戲劇張力，矛盾重心的缺失也使觀者在觀影過程中總有那么一點兒如鯁在喉的感覺——民權運動的過程太過于簡單與浪漫化，因此，它雖然具有獨特的嚴肅感和現實性，卻依然顯得力度不夠。不過，正如導演所說，自己并沒有意圖過度渲染種族仇恨與暴力化的民權反抗，而是希望通過兩個種族共同努力，如Skeeter和黑人女傭的相助，黑人和白人和解，最終實現平等。因此，作為觀眾，我們亦只要始終堅信“Love is color blind”，人性的光輝便終可以戰勝一切不正面的客觀事物和主觀想法，從而使我們領悟到“Love”所洋溢的真善之美。

【責編/九月】

影片信息

片名：相助 The Help （2011）

導演： 泰特·泰勒

編劇： 泰特·泰勒

主演： 艾瑪·斯通 / 維奧拉·戴維斯 / 布萊絲·達拉斯·霍華德 / 奧克塔維亞·斯賓瑟 / 杰西卡·查斯坦 / 艾莉森·珍妮 / 克里斯·勞威爾 / 阿娜·歐蕾利 / 安娜·坎普 / 茜茜·斯派塞克 / 尼爾森·埃利斯 / 邁克·沃格爾

類型： 劇情

制片國家/地區： 美國 / 印度 / 阿聯酋

語言： 英語

上映日期： 2011-08-10（美國）

片長： 146分鐘

又名： 姊妹（臺） / 寫出友共鳴（港） / 女仆 / 幫助 / 幫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