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飛翔（五章）

福建師范大學 周園園

幸福橋

每天，有很多人走過這座幸福橋。發出清脆甜蜜的笑音，眼眸似橋下清澈的流水，盈滿徹骨的香氛。河中的草綠，岸邊的鵝黃，在夕陽余暉的輝映下一點一點染上紅暈。

幸福橋下，每一條通向你的路都是彎彎曲曲。細雨開始熱戀大地，它殷實寬闊的肩膀，是一生的寄托，是柔軟，是清爽，是醒來時夢中的全部細節，是前生注定的水乳情緣。

我在幸福橋上等你，在你不知道的世界里拼湊碎裂的時光，而你在我的記憶中是花開的溫暖。

你把生命留給明天，我卻一遍一遍向逝去的光陰明確自己，說服自己。

三月的飛翔

掠過江面的水鳥正努力飛翔，似乎在尋找什么。

月光和虹霓燦爛了夜晚的江面，有風吹過，有點涼。

刀光劍影的歷史，浮在江的一岸，一波一波涌向另一岸，積起層層橙黃的落葉。

冥想和還原。江岸哪時鋪開綿細的沙，如玉的胴體追趕著風，發出竹葉般清脆的笑音。

夜晚的江充滿魅惑。以它的冷。以它的遠。以它的黑。以它的深。

水鳥驚醒酣眠的江水，皺起的波紋開始嗔怪，三月的風吹過美人松的睫毛，扇動梨花帶雨的浪漫。

凝 聚

夜晚，你把全部驕傲傾倒進葡萄酒色的大海，沒什么值得欽羨。悄悄地，你變成你曾經喜歡的、想要的、討厭的、憎惡的形象，你早已看清自己的模樣，借著海邊忽明忽暗的燈火。

你和秋天的夜色陷入同一種孤苦中，你們相依為命、互訴衷曲。秋天丟了它的葉茂枝繁，僅有的幾片黃葉也在風中搖晃幾下后匆匆落下，趕赴與大地的約會。

無需更多特別而另類的詞語去掩飾，內心的孤單與隨風而起的清冷，遠處高樓的燈一盞續著另一盞，明明滅滅，壓低夜空，把星子一顆一顆投進幽暗的海。生命如海壯美。淚滴中有大海的凝聚、希望的凝聚，葡萄酒色的夢幻和浪漫。

花開三月

從小街的一角繼續走，走進季節，走到桂花綻放的巖下。心事和稿紙一樣滿是空格子。

在三月尋找，在三月活著，溯源而上，哪怕山高路險，哪怕深海阻隔。

總有人一直愛著，卻不曾擁有。總有人一直活著，卻總在拒絕。

夜黑，伸手可觸，一個跳蕩的虛幻的夢，我提起長裙，穿過一片綠草地去采花。

三月的欲望，一點點被滿足，沒有感傷。

我愛上與三月同行，用雙眸凝望它來時給大地帶來的變化。

我愛上做夢、瘋狂、無意識。我愛上三月，在他的懷抱柔軟地打鼾。

我愛上渺小了天空的花朵，它經過此地，留一陣香，又下落不明。

夢的路口

我已無法回憶你是在哪一年的二月離開，我看不清你的笑容、你的回眸，你因試圖挽留而伸出的左手。

二月是枯萎到極致，春天又遲遲不肯來的季節，我在夢的路口，咀嚼你的忽然而來匆忙而去。在不可預見的未來，不知你是否能回來，添補我生命的空白。

揮一揮手，在夢的路口，融進有你出現的深夜。

我把愛凍在二月的冰河，像秋葉泊在它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