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好劇目 激發(fā)正能量
——當代戲劇的“教化功能”與“娛樂功能”缺一不可

■楊琳

戲劇自萌芽狀態(tài)的春秋戰(zhàn)國時起，就具備了娛樂功能，至元代，歷史長河中短暫的幾十年，元雜劇作家們就創(chuàng)作了五六百部作品，其中關(guān)漢卿的《竇娥冤》、馬致遠的《漢宮秋》、王實甫的《西廂記》等等，揭露了當時社會的黑暗、封建禮教的假丑惡，頌揚主人公的真善美，這些作品對百姓都具有非常強大的娛樂功能和“潤物細無聲”的教化功能。而縱觀世界戲劇，雨果把戲劇比作光輝燦爛的教育事業(yè)；法國劇作家拉辛聲明：“我描寫激情，目的在于顯示激情會陷入如何的不幸；我描寫敗德，是為了使人知道敗德的一切丑惡現(xiàn)象。為社會利益而創(chuàng)作的作家，他的主要目的應(yīng)該在于此，這個目的也是古代作家所念念不忘的。古人的戲劇是一所真正的學校，其道德教育之重要不下于哲學家的……我們應(yīng)該希望我們的現(xiàn)代作品像古代作品那樣富有教育意義。”蕭伯納曾明確提出，戲劇是“思想的工廠，良心的提示者，社會行為的說明人，驅(qū)逐絕望和沉悶的武器，歌頌人類上進的廟堂。”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認為：“實際上，戲劇是在精神上影響群眾并與之進行交流的強大力量。戲劇可以發(fā)展和提高社會的美感，這之所以是一項重要的文化使命，就因為發(fā)展人的美感乃是使我們接近上蒼的為數(shù)不多的人間手段之一。由于無法解釋的原因，我們心靈的這一重要方面在我們的教育中被完全遺忘了。為何不利用戲劇來達到此種目的呢，戲劇是可以通過演員的表演成功向群眾傳播當代人類如此欠缺的美和高尚情感的。”因此，當代戲劇的“教化功能”與“娛樂功能”缺一不可。

過分地強調(diào)戲劇的教化功能，弱化戲劇的娛樂功能，戲劇就成了令人厭煩的政治廣告。曾經(jīng)，戲劇成為政治的宣傳教育工具，題材極為單一、老套，多是英雄模范的先進事跡。當下也不乏這種現(xiàn)象，現(xiàn)實題材戲劇中不是英模，就是城市里改革的、下崗工人的，再就是農(nóng)村的村官，去城市打的農(nóng)民工。戲劇沖突、人物性格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觀眾看了開頭，就知道了結(jié)尾，絲毫沒有趣味性，讓觀眾產(chǎn)生不了審美愉悅，進入不了戲劇情境，甚至排斥戲劇人物公式化的心理矛盾，看戲成了苦差事，成了政治任務(wù)，戲劇根本談不上娛樂功能，更談不上發(fā)揮戲劇的教化功能。因此要讓戲劇發(fā)揮教化功能，就必須要塑造鮮活的人物形象，把人物命運的變化融入到生活中，融入在當今社會的大背景中，讓觀眾感到就是身邊發(fā)生的人和事，這個“戲”是真實可信的，這個人物是有趣的，這個事情是有意思的，讓觀眾有看下去的欲望，才能在娛樂中讓觀眾辨別真假、善惡、美丑，在思考人物命運的同時，已起到教育作用。

盲目地追求娛樂性，忽視了思想內(nèi)涵，戲劇就如空中浮云，觀眾只會哈哈大笑，過后就忘。如今，很有些人認為看戲就是尋開心的，是消磨時間的，是純娛樂性的，不管它是庸俗的、惡搞的，還是下流的，只要是臺下觀眾有掌聲，就是好戲，就應(yīng)該讓它生存發(fā)展下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認為：“戲劇的力量越大，戲劇藝術(shù)的作用越是不可抗拒，使用它就應(yīng)該越慎重。戲劇是一把雙刃劍：它用一面鋒刃能為光明而斗爭，但用另一面鋒刃也能為黑暗而斗爭。由于擁有這種影響力量，戲劇可以使觀眾高尚起來，但它也可以使它們腐化墮落，敗壞趣味，玷污清白，也會激起惡劣的熱情，也會為庸俗和渺小的小市民式的華麗服務(wù)。一旦戲劇成為社會中惡的強大工具，它的影響力量越大就越危險。”戲劇沒有了可回味的思想底蘊，首先不可能讓觀眾真正地進戲、動情。再者，如若戲劇成為庸俗、惡搞的代名詞，受它影響的觀眾將偏離正直、高尚的道德取向，而滑下人類文明的底線，戲劇將成為毒殺人類道德文明的毒品。

戲劇的娛樂功能就像是通往山峰的山路，而戲劇的教化功能就像是風光無限的山峰頂，山路上的驚險也好，誘人風景也好，總不如到達峰頂時的滿足與暢快。一部好劇目，大幕拉開，就應(yīng)該用它強大的娛樂功能讓觀眾隨之感受到人物命運之路上的跌宕起伏，或緊張或平緩；大幕關(guān)閉之后，能讓觀眾有些許感悟，或是為人處事的道理，或是客觀存在的現(xiàn)實，總之能讓觀眾思考些什么。

托爾特·布萊希特指出：“使人獲得娛樂，從來就是戲劇的使命，象一切其它的藝術(shù)一樣。這種使命總是使它享有特殊的尊嚴；它所需要的不外乎是娛樂，自然是無條件的娛樂。如果把劇院當成出售道德的市場，絕對不會提高戲劇的地位；戲劇如果不能把道德的東西變成娛樂，特別是把思維變成娛樂——道德的東西只能由此產(chǎn)生——就得格外當心，別恰好貶低了它所表演的事物。絲毫也不應(yīng)該奢望它進行說教，除了充分的賞心悅目之外，不能奢望它帶來更實用的東西。戲劇完全保持某種余興，自然這樣就意味著，人們?yōu)榱擞嗯d而生活。娛樂不像其它事物那樣需要一種辯護。”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戲劇不應(yīng)該從片面強調(diào)教化功能的呆板寡淡，極端的思想性，走向只注重娛樂功能的媚俗搞笑，極端的娛樂性。好的戲劇演出應(yīng)該在娛樂觀眾的同時，不僅僅是能讓觀眾隨著劇中人物酸甜苦辣的命運喜怒哀樂，而且能潛移默化地激發(fā)觀眾心中的正能量，讓觀眾認同劇中人物人性的真善美、否定生活中的假丑惡，達到抑惡揚善的教化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