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對美中日三國外交的再平衡

■ 李益波／文

（作者系北京印刷學院人文社科部副教授）

2013年1月16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對東盟成員國越南、泰國及印度尼西亞進行了為期四天的訪問。有趣的是，有一個國家在短短三個月內，先后為美、中、日三國領導人鋪過紅地毯，這個國家就是泰國。2012年11月18日，成功連任的奧巴馬打破慣例，首訪東南亞三國，其第一站就是泰國；11月20日晚，中國總理溫家寶抵達泰國首都曼谷，開始對泰國進行正式訪問；在安倍的東南亞之行中，泰國是第二站。泰國歷來擅長在大國之間“隨風飄舞”，以巧取勝，靈活地維護國家利益。這種外交方式能否在美中日競相角逐東南亞過程中繼續保持其有效性和靈活性，并且為東亞地區安全發揮“建設性作用”，不免引起各方的新評估和新判斷。

美國與泰國

美國與泰國號稱有180年的正式外交關系。在冷戰時期，泰美兩國更是通過1954年的《馬尼拉條約》和1962年的《他納叻—臘斯克公報》結成盟友。此后，泰國積極參與歷次美軍海外作戰，如越戰、海灣戰爭、伊拉克戰爭等。在越戰中，位于泰國中部羅永府的烏塔堡機場是美軍起降B—52型轟炸機的主要基地，直至1976年美軍才完全撤離烏塔堡機場。隨著“尼克松主義”的出臺和美軍全部撤出泰國，泰國政府也完成了對外政策的調整，恢復傳統的靈活外交，積極改善同鄰國的關系，美泰關系進入新的時期。

冷戰后，美泰兩國在東南亞金融危機、人權、反恐等問題上的分歧與合作，使美泰關系時遠時近。自1976年至2003年，美國在“善意忽視”的東南亞外交政策指引下，對泰國這個老朋友關注度有所降低，雙方關系出現了一系列矛盾。1997年的金融危機使泰國損失慘重，以美國為主導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救援不力使得泰國人民怨恨不已。IMF在1997年向泰國提供緊急貸款時定下了苛刻的條件：要求泰國政府通過國營企業私有化、破產法、修改外商投資法等11份法律文件。泰國百姓稱之為“賣國契約”。所以2003年7月31日，當泰國總理他信宣布提前還清IMF緊急貸款時，許多民眾都自發地掛出了國旗以表示“揚眉吐氣”。此外，美國也經常敲打泰國的人權問題和民主化問題，令泰國很不滿。2006年3月泰國發表外交聲明，強烈抗議美國發表的“年度國別人權報告”中對泰國人權狀況的不公正評價。2003年之后，小布什政府出于打造反恐“第二條戰線”的目的，把泰國、菲律賓提升為“非北約主要盟國”。盡管這種“有選擇的介入”政策為美泰關系注入了一些新動力，但由于美國對東南亞的整體忽視、對東盟主導的地區合作機制建設的輕視或阻撓，以及倨傲的民主人權外交干預等因素，21世紀頭十年的美泰關系處于一個“漂流狀態”：美泰關于建立自由貿易區的談判始終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昔日的軍事同盟條約也失去了共同的目標。

奧巴馬上臺后，美國在“重返亞太”戰略的指引下，迫切尋求和鞏固在東南亞地區的戰略支點，美泰軍事同盟關系有所強化。早在奧巴馬訪問泰國之前，美國兩大智庫“國會研究服務局（CRS）”和“國家亞洲研究局（NBR）”于2012年6月分別提交了有關強化美泰盟友關系的報告，建議加強軍方高層人員互訪、增加金色眼鏡蛇軍演成員國、幫助泰國增強其在東盟中的地位等。2012年11月，美國國防部長帕內塔訪問泰國，簽署了《2012年泰美防務聯盟共同愿景聲明》，這標志著1962年以來兩國首次升級雙邊軍事關系。帕內塔明確表示，“美國仍然致力于幫助泰國軍隊進一步發展其已經顯著提升的軍事能力，進而能夠承擔本地區更大的安全責任”。美國希望進一步把泰國綁在美國戰車上的意圖彰顯無遺。美國還希望重返烏塔堡基地，使之成為美軍亞太戰略上的一朵重要“睡蓮”。“如果美軍能重新進駐烏塔堡機場，那么其在太平洋和南中國海地區，就可以組成一個以烏塔堡機場、蘇比克海軍基地、樟宜海軍基地為頂點的‘三角’，這三個基地遙相呼應，從而在南海地區形成有利于美國的戰略態勢”。除了軍事上拉攏，美國還鼓勵泰國加入跨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協定（TPP）。2012年11月，在柬埔寨首都金邊舉行的東盟(ASEAN)會議上，奧巴馬與東盟國家領導人共同發起了一項名為“擴大美國—東盟的經濟參與”的倡議，旨在拉攏東盟國家加入TPP計劃。由于泰國在整個東盟自由貿易區中占有主導地位，因此美國拉攏泰國加入TPP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或示范意義。

中國與泰國

中泰友好關系源遠流長，兩國人民的交往有著上千年的歷史。西漢（漢武帝）時期，中國就有了關于泰族的記載；泰國素可泰王朝時期，中泰兩國開始商貿往來。近代以來，大量華人遷徙到泰國安家創業，民間交往從未中斷。自1975年7月1日中泰建交以來，兩國關系始終保持著健康穩定的發展。中泰關系已超越了社會制度、意識形態的差異，成為不同社會制度國家和睦相處的典范。“中泰一家親”的傳統友誼在過去十年里得到進一步夯實。

兩國政治高層互訪頻繁。1978年鄧小平副總理首次訪問泰國。中國國家主席李先念、楊尚昆、江澤民都曾應普密蓬國王邀請訪問泰國，胡錦濤主席也于2003年10月訪問泰國。2003年與2009年溫家寶總理兩次赴泰國參加東盟與中國（10+1）特別會議和東亞系列峰會。2012年4月，兩國建立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中泰關系邁上一個新臺階。2012年12月是溫家寶總理第三次訪問泰國。在此背景下，兩國的軍事合作關系也有較大發展。

經濟合作快速發展。隨著2010年中國與東盟自由貿易區正式建成，中泰經濟合作發展迅速。目前中國是泰國第二大貿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場和第二大進口來源地。據中國海關統計，2012年，盡管受到泰國洪災的不利影響，中泰貿易仍繼續保持增長，達到697.4億美元，同比增長7.7%。2012年4月泰國總理英拉訪華期間，中泰雙方簽署第二份戰略性合作共同行動計劃（2012—2016）和經貿合作五年發展規劃，力爭到2016年雙邊貿易額達到1200億美元。中國積極支持《東盟互聯互通總體規劃》，參與東盟國家互聯互通項目建設，涉及公路、鐵路、水運、電力、通信等眾多領域。中國設立了總規模100億美元的中國—東盟投資合作基金，宣布提供250億美元信貸，支持東盟基礎設施建設等項目。中國積極推進泛亞鐵路的建設，中國境內玉（溪）蒙（自）段于2012年8月全線鋪設完畢。泛亞鐵路東線建成后，火車由新加坡經吉隆坡、曼谷、金邊、胡志明市、河內可以到達昆明。

文化交流不斷加強。泰國和中國血緣相親、文化相似，始終保持緊密的社會文化關系。泰國王室成員積極支持泰中民間社會文化關系的發展，尤其是詩琳通公主，不僅對中國的語言、文化和歷史有著濃厚的興趣，還鼓勵包括年輕人在內的泰國人學習漢語，理解中國文化。中國也十分重視對泰國的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其中中泰合作的漢語教學項目日益成為兩國文化交流的一大亮點，位于曼谷的中國文化中心即將建成，這將成為中國在東南亞設立的第一個文化中心。2012年底，隨著中國電影《人在囧途之泰囧》的火爆熱映，影片中的拍攝取景地泰國也成為2013年元旦前后國人出境游的熱門選擇。據泰國旅游部2013年1月27日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超過馬來西亞成為泰國最大的游客來源國。這些社會文化紐帶加強了兩國人民的相互理解，是保持泰中關系長期堅固的基石。

中國與泰國不接壤，沒有領土及島嶼糾紛，約1000萬泰國華人很好地融入當地社會，并為中泰友好發揮著“正能量”作用。歷史和現實都表明，中國的崛起對包括泰國在內的東南亞國家是機遇而不是挑戰。中國堅定奉行“睦鄰友好外交”，在雙邊關系中堅持“取少予多”的多邊讓利原則，從不干涉他國內政，倡導“和諧亞洲”、“互利共贏”的新理念。從地緣政治來看，泰國是連接海上東南亞國家和印度支那的橋梁，中國十分重視維護印度支那地區的穩定，希望泰國能在其中發揮積極友好的建設性作用。

日本與泰國

緊隨美、中兩國領導人訪泰，剛當選日本新首相的安倍晉三也把東南亞作為其首次出訪的目的地，其第二站就是泰國，此訪距2003年小泉純一郎訪問泰國，時隔十年。過去的十年，日本受制于經濟形勢的困境、國內政治的不穩定以及外交戰略的失誤，在東南亞的整體影響力日益衰減，但有一個國家例外，那就是泰國。憑借在泰國長期的經濟社會投入和軟實力外交，日本在泰國的影響力是穩固上揚的。安倍政府為了擺脫外交困局和經濟疲軟，迫切需要以東南亞為突破口，提升日本在該地區的外交影響力以平衡中國。因而泰國再次成為日本新內閣“戰略外交”的重要目標。

在整個東南亞地區，日本與泰國的歷史關系十分特殊。早在1887年9月26日，兩國就發表友好宣言，建立了近代外交關系。明治維新后的日本派出專家前往泰國，在法律、教育、蠶絲栽培、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幫助泰國推進近代化。二戰期間，泰國與日本也保持著一種摻雜仰慕、敬畏、謀求自保等復雜情緒的曖昧關系。1941年12月21日，日本迫使泰國簽訂了“日泰同盟條約”的攻守同盟條約；1942年1月25日，泰國向英國和美國宣戰，正式參加到軸心國一方，投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因如此，泰國是二戰期間唯一沒有被日本占領的東南亞國家。二戰后，日本以賠償外交為手段，以東南亞為突破口，日資開始大規模重返東南亞。日本更是以此為契機，在泰國開展了全方位的經濟外交活動，從貿易、投資到政府開發援助，涉及范圍十分廣泛，內容也非常多樣。有學者指出，日本對泰國的經濟外交就是日本對整個東南亞地區經濟外交的縮影。目前，日本是泰國最大貿易對象國及投資國，據泰國促進投資委員會統計，日本投資商在1970-2012年期間來泰投資獲準的促進投資項目申請共計7302個，累計投資價值高達2.7萬億銖（約合913億美元）。僅2012年，日本對泰國投資價值為3740億銖（約合126億美元），占全部外資的58%。

正是因為有著特殊歷史淵源和長期的經濟投入，日本在經濟、文化、社會、教育等領域對泰國有著深厚的影響力。許多第一次去泰國的朋友可能會質疑到達的地方是不是日本：滿大街都是日本轎車，主要的百貨店或購物中心最多的是日本料理店，就連汽車駕駛座也是和日本一樣在右側，曼谷地鐵里鐫刻著由泰、日兩國文字記錄的標牌，繁華街區的藥店和泰式按摩店均有日文提示。在日本的各種媒體搜索東盟國家的新聞，90%以上是報道泰國的新聞。日本十多家主流報紙，五大民間電視臺都在泰國設立了記者站。許多泰國年輕人把日本視為“亞洲最發達的國家”，崇日情緒有廣泛市場。

安倍訪泰初露日本調整東南亞外交戰略端倪，從強調經濟合作轉向重視安全合作。泰國和日本同意繼續在《日泰經濟合作伙伴協定》框架下加強兩國的經濟聯系，日本希望參與由泰國和緬甸合作開發的緬甸土瓦經濟特區的建設。泰國媒體和學者對安倍的經濟外交普遍表示歡迎，同時也對其強硬外交立場及錯誤的歷史觀表示擔憂。隨著日本經濟實力的下降以及日本對中國外交的日趨強硬，包括泰國在內的許多東南亞學者擔心，日本對東南亞外交可能出現重大調整：由過去40年強調經濟外交轉向重視安全合作，由過去的“開工廠”到現在謀求建立對抗中國的“橋頭堡”。日本國際教養大學校長中島嶺雄指出，安倍此次東南亞之行明顯帶有“應對中國日益強大的海上存在”的因素。由此聯想到日本此前與馬六甲海峽沿岸諸國及印度的海上安全合作，日本名義上是保障海上交通線安全，實際都暗含針對中國的意圖。因此，泰國也有多名學者批評安倍提出的外交五原則“過于突出軍事色彩，人為制造緊張氣氛”。

泰國對美中日三國外交的再平衡

由于泰國獨特的戰略位置及其在東盟中的特殊地位，周邊大國從各自的戰略利益出發都對其寄予厚望。那么，泰國的外交戰略走向如何？又能否對東亞安全貢獻“正能量”呢？

在外交史上，泰國一直熟諳大國之間靈活自處之道，善于隨風飄舞，順勢而動，以盡可能地維護國家利益。因此有學者形象地將之比喻為“竹子外交”，扎根很深，哪邊風勁就倒向哪邊。綜觀泰國近代外交，可以找到許多類似的案例。例如，日本一手扶植的傀儡政權“偽滿洲國”成立后，多數國家不予承認，泰國卻承認并派駐了大使。冷戰時期，泰國完全倒向美國，成為美國在東南亞軍事擴張的重要仆從。隨著中國的崛起，泰國又調整立場，迅速改善與中國的關系。這種隨風舞動的“竹子外交”可能有悖于堅守某種“主義”或“道德理想”，但從維護泰國自身的國家利益來看，無疑是有效而成功的。泰國的這種外交特點在多個東南亞國家身上都能找到，美國密歇根大學東南亞問題專家約翰·西奧西阿利稱之為“有限度的結盟”（limited alignment），這種戰略選擇是建立在以下幾個判斷之上：美國實力超群使得大國之間無戰爭；美國主導的制度式霸權使得美國不會濫用權力；經濟全球化使得結盟大國對抗重要經濟伙伴的成本增高；地區制度有助于“社會化”地區強國使其變得更加溫和（如中日美先后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

隨著美國全力“重返亞太”，并且把泰國作為強化軍事同盟關系的重要一環；日本也企圖配合美國的戰略意圖，共同拉攏泰國對抗或者“包圍”中國。同時，中國的崛起已經使得“中國在泰國的影響比在任何其他東盟國家的影響都要大”。在三股勁風紛紛吹來之際，泰國將如何自處？在美國強化亞太軍事部署、中美戰略互信嚴重缺失、東盟機制面臨分裂危險的背景下，“有限度的結盟”政策能否維持下去？這也是其他東南亞國家都要面臨和回答的一個難題。

隨著美中日三國領導人訪問的結束，泰國許多專家學者紛紛表示，泰國還得堅持以往的外交法寶：保持平衡，誰也不得罪。朱拉隆功大學政治學者帕尼坦就是其中的代表，他認為泰國可以適當地向美國靠攏，以改變過去十年過于倒向中國的狀態，這種泰式“再平衡”強調泰國不要卷入美國主導的外交軌道，而應保持中立（stay in the middle）；泰國國立法政大學政治系副主任基提也認為，泰國希望美國做一個遵守東盟規范的伙伴而不是領導；此外，還有一些東南亞問題專家對美國在實力相對衰退的背景下是否有能力實施“有可信度的” 再平衡戰略也表示懷疑。因此，在面對美國的軍事拉攏時，泰國表現得十分謹慎。例如，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2012年請求租用烏塔堡機場開展氣候研究，泰方全盤考慮后還是拒絕了，最后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只得選擇新加坡。泰國國防部長素瓦那達在簽署《2012年泰美防務聯盟共同愿景聲明》后強調：“與美國的盟友關系不影響我們與中國的戰略伙伴關系，與美國的盟友關系無論如何都沒有針對中國，我們沒有壓制中國的國策。”在TPP領域，泰國的表現是“態度積極，行事謹慎”。泰國朱拉隆功大學政治系學者素拉察·班隆素建議政府謹慎考慮加入TPP，應繼續把重心放在東盟，繼續推動東盟一體化，實現2012年建立東盟經濟共同體的既定目標。這也是泰國同時積極參加不包括美國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的原因之一。在中日矛盾問題上，泰國也是謹慎有加，并積極謀求在中間扮演一個“說合者”的角色。

基于上述分析和判斷，中國對泰國（或整個東南亞）外交也要做相應的調整。第一，要有持久競爭的思想準備。面對美國重返東南亞及日本逐步增強在該地區的軍事外交活動，中國既要努力鞏固過去十年來取得的各項成果，也要有積極應對長期競爭的戰略謀劃，不計較一時之得失。“路遙知馬力”，我們要積極發展自身實力的同時，積極提供地區公共產品，切實給東南亞鄰國帶來實惠，增強其幸福感和安全感。第二，重視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美國和日本依靠其發達的教育體系和傳媒力量在泰國（及東南亞）精英層中培育了較為堅實的基礎，軟實力優勢突出。這也提醒我們采取措施迎頭趕上，不但要繼續加強民間文化交流，還要重視對中產階級和精英分子（包括軍方）的文化外交。在堅持睦鄰外交的基礎上，堅信“日久見人心”，最終贏得各國的信任和尊重。第三，在重視多邊外交的基礎上，鞏固和拓展雙邊外交。尤其是對那些長期保持傳統友好關系的國家給予更多的重視，牢固建立起在該地區的戰略支點，同時大力爭取那些“搖擺國家”（如泰國）。

[1] Catharin Dalpino. “Obama in Thailand:Charting a New Course for the Alliance?” East-West Center ,[2012-12-2]. http://www.eastwestcenter.org/sites/default/files/private/apb188_0.pdf

[2] 泰國和美國在2002年曾經簽署《貿易與投資框架協議》（TIFA）作為雙邊FTA談判的基礎，并計劃在2004年6月開始FTA談判，但無果而終。

[3] Catharin Dalpino. Old Alliance for the New Century: Reinvigorating the U.S.-Thailand Alliance. NBR, [2012-06]. http://www.nbr.org/publications/element.aspx?id=598;Emma Chanlett-Avery & Ben Dolven. Thailand:Background and U.S. Relations, CRS, [2012-06-05].

[4] 中國成為泰國最大旅游來源國[N]. 經濟日報. 2013-01-29(4).

[5] 2007年的一項調查也可做參考：泰國受訪者對日中兩國總體國際形象、國際地位及作用的看法，對日本的正面評價都遠遠高于中國。張錫鎮、張美君. 泰國對當前中日關系的看法——泰國實地問卷調查[J]. 南陽問題研究.2008, 3 : 33.

[6] Alexander Martin. “Japan PM Takes Careful Approach on China” [J].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2013-01-21. http://online.wsj.com/article/SB10001424127887324624404578253402 076695608.html

[7] Arne Kislenko. “Bending with the Wind:The Continuity and Flexibility of Thai Foreign Polic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2002, 4: 537-561.

[8] John D. Ciorciari. The Limits of Alignment: Southeast Asia and the Great Powers since 1975, 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 2010:105-107.

[9] 安德魯·內森、羅伯特·羅斯. 長城與空城計[M]. 北京：新華出版社, 1997: 119.

[10] Kitti Prasirtsuk. “The Implications of U.S. Strategic Rebalancing: A Perspective from Thailand”. NBR, Asia Policy, 2013, 15 : 37.

[11] 阿塔米·阿查亞認為，“即使美國想致力于再平衡，東南亞國家也普遍認為美國無力保持下去。任何政策都需要可信度，而這正是美國的問題之所在”。原文引自Claudia K. Huber and Priya Shankar, “Don’t let the Superpowers Run the Show: How Regional Institutions can Stabilize Southeast Asia,” March 1,2013. http://www.globalpolicyjournal.com/blog/01/03/2013/don%E2%80%99tlet-superpowers-run-show-how-regionalinstitutions-can-stabilize-southeast-asi

[12] 2012年4月，泰國召集有關部門的三十多位官員和學者就未來五年外交規劃舉行了閉門會議，一致認為，泰國外交應該超越美泰聯盟，加強與中國的接觸。Kavi Chongkittavorn, “Thailand Looks Beyond the U.S.Alliance,” the Nation, April 17, 2012 http://www.nationmultimedia.com/opinion/Thailand-looksbeyond-the-US-alliance-3017915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