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人:宋小云
宋小云:你寫的詩很長,難以置信的長。很顯然這是一種出力不討好的做法,現代人連短詩都不太讀,況乎長詩?我想請教一下,在當代普遍以“短”為節奏的時代,你寫這么長,除了敘事內容上的需要,還有什么別的想法嗎?
傅強:今天的社會發展很快,在這樣一個進程中我們每個人都是參與者,誰也不能置之度外。充其量間歇休息做一個旁觀者。或許這個時候才有了稍稍冷靜的機會。我不是一個詩人。面對這股滾滾而過的時代洪流,會有自己的觀察,感受和思考?!动偪竦挠B》就是我用自己的方式將它們表述出來。如果留意生活,關注發生在生活中的事件,這樣的記錄方式還可以繼續下去。它們既然還在進行中沒有結論,也就無所謂結束。
宋小云:當代女詩人很多。有很多人認為:當代的女性詩人不是寫作群體,而是社交群體。有人對此現象感到十分欣慰,說這是新時代女性個性的覺醒,說明女性作家自主參與社會的意識較以前有所增強;也有人認為詩歌就是詩歌,寫作就是寫作。而過分沉溺于社交網絡,勢必會導致詩歌質量的下滑。你作為男性詩人,你對這個問題怎么看?
傅強:我想我不會用性別的偏見去批評某些現象。在今天這個熱鬧的信息社會里,繁榮豐富的多樣化、多元化,每個人都力爭一種技能出演自己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說做為一個女詩人我想她的心態更為敏感,更為細膩。就文學作品和個人行為而言,更能在這一方面顯示自己優于男性的活力。一出戲總會有不同的角色,往往小角色也是不可或缺的。也有跑龍套做做怪動作的另當別論。
宋小云:《瘋狂欲望鳥》稍微一讀便知是部批判性的長詩。大量有意無意的排比,大量的層層遞進的疊韻,氣勢排山倒海。你是不是想通過這首詩宣泄些什么或者壓倒些什么?
傅強:有時候我也弄不明白,自己是在批判生活,還是生活在批判你。嘲諷你還是在提醒你。面對當下眾多的生活現象,我在思考自己,重新評估自己的社會角色。文體中多用的排比語句,我是想讓要說的話,描述的事件多一些空間層次,多一些維度來強化情緒的感染力。一個詞,一個慣常的觀點結論一個狀態總是顯得單薄,不能盡意。
宋小云:個人有一種觀點,覺得批判的姿態在這個社會中到處泛濫,而且相當容易甚至是廉價(就連小學生都能在大街上像潑婦罵街式的批判社會),甚至是居心叵測。批判的姿態在更多的情況下是一種表演,是知識分子在彼此蒼白靈魂之間的一次意淫。個人認為這個世道真正缺乏的也許是靈魂的和解與善。您對此怎么看?
傅強:我常給我的朋友,同事或學生講,凡事不要抱怨。抱怨只能說明自己的無能。學著豁達一點、多一些溝通、多一些看待問題的視角,罵娘的臟話也不能洗脫自己的無辜。
宋小云:請您自己評價一下您的長詩《瘋狂欲望鳥》?
傅強:客觀的說我無法給它定義,我并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改變什么。顯示在生活中這些重重疊疊的萬象百態有種無奈的同情、憐憫和內在的包容。我就處在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矛盾體中。幾年間耳濡目染的感受以文字的方式,像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對一些生存現象的披露有種自發的受良知縱容的責任。這樣的無厘頭文本看似不相干的錯搭,都反映了活生生的瓜葛和糾結。
宋小云:作為詩人,您肯定讀過不少的詩。有沒有讀到過一首壞詩?而且這首詩壞得讓您終身難忘?
傅強:我不是一個詩人,充其量是個喜歡是的人,我在二三十歲的年齡段也讀過一些詩,大多是翻譯的詩。我喜歡詩人的思考方式、喜歡詩的意境。詩是一種獨白、內省,說到底詩給人模棱兩可的美,感受無可名狀,就像聽音樂,能讓你拔地而起、飄飄欲仙又靈魂出竅的茫然。
宋小云:有人說:文學是個圈子,那詩歌也許就更是個小圈子。經常有的情況就是:幾個詩人坐在一塊,相互吹捧一頓,然后互封大師,他是這個山頭的大王,你是這個山頭的寨主。王船山對此深惡痛絕,他在《明詩評選》卷四之中說這是:“蝸角虛爭,徒勞而已”。您認為在中國當代詩歌圈子中會有大師嗎?
傅強: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出名的總是幾個幸運的佼佼者,簇擁一批搖旗吶喊的嘍啰也很自然。小人物不在大旗下難以得到自己的名分,但我相信能成大器者首先要自信。我并不是恭維閻安先生,在去年經朋友介紹認識并索要了他的一本詩集。讀了幾首我就印象很深,其中一首描寫:廣袤的陜北荒原一只知性的狼,賦予它神的靈氣,堅韌、聰慧、狡黠。擬人化的真實描寫了人性的本能和對生的渴望,我很欣賞。
宋小云:您考慮過詩歌出路的問題嗎?如果考慮過,那您覺得未來中國的詩歌之路該怎么走?如果沒考慮,我想問一下是什么原因讓您覺得這個問題不值一談?
傅強: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太深邃的問題,起碼我不是這一專業領域的擔當者。我認為是詩應該是靈秀雋永、思維敏捷、且多愁善感的文學快板。不能用照相機的鏡頭視角或是文字的擺弄來拾遺。詩,我是不能評價的,因為我是個外行。
宋小云:有人詩歌是最高貴的文體,因為它在中西的文明體系中毫無疑問是其它文體的源頭(比如荷馬史詩和詩經)。也有人認為這是扯談,因為在現實生活當中詩歌幾乎是最為下賤的文體,什么人都可以隨意的操作它,幾乎有人偏執地認為:只有什么都不會寫的人,才去寫詩。我想知道的是,作為詩人,您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傅強:人人都有用文字來表述自己感受的權利。我不認為受到推崇就是它的唯一標準,爭相效仿。詩的自白不是讀者的自白,而是有了思考的境界、有了對美的觸動,對錯覺的擾亂,同時又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期待。
我覺得一個人能在紙上畫,能讓泥土說話鋼鐵唱歌,能讓漫漶的流水和云紋定格,能陶藝、能策劃、能管理、能設計建筑……這人還不夠能耐、不夠幸福么?但是這個人,他還能寫。閱讀傅強的文字作品只能是反常規的,它遠遠超出了我們尋常的閱讀體驗。他的文字充滿異質感,意象密集,趣味環生,你會眼前一亮,又一亮。心里一緊,又一緊。閱讀的過程就是發現的過程。他的語言猶如眾多的樹葉中,一枚帶有蟲眼的葉子,但是它舞姿翩然,它舞出了庸常,吸引注視它的眼睛。這一注視,你發現了它特異的美感,你被它吸引,被它打動,在這樣的閱讀體驗中梳理你的發現,或者重新被他的發現啟發,這是一個美好的時分。
閱讀他的文字無需大片閑暇的時光,因為他不會準備一個完整的、漫長的故事等待你,他的文字適宜在任何一個安寧的片刻里讀,就算你的心暫時還不夠安寧,在閱讀的過程里也會慢慢安寧下來,你會緣著他的眼光看,去印證他的發現。
他非比尋常的觀察力不會使他失掉任何一個有意味的細節,這成就了他文字的質,如硬木上漂亮的紋理。
——陳毓(小說家,資深媒體記者及策劃人)
讀傅強作品總有一念遍及三千、三千收歸一念的感觸。
拿得起,放得下,隨筆之時,一任直覺去展開全息的捕捉,看似忽東忽西,如無厘頭般的拉扯場景中的點點滴滴,卻直立在當下的真常實在全境中。
傅強的寫作,不追求文本得失,不讓人們去迷戀書中的形影,而在期待以心印心的圓滿人生。
他往往是什么都說了,也什么都沒說。傅強明白,這個世界里有個叫傅強的人真實的活著,同時也有無數個傅強各自都活在真實中,但大家彼此間卻無緣相處在形影不離的溫暖中,于是傅強用這個隨筆的方式,登出了一則尋人啟事,尋找自己的形體或是影子。
其實他也不為了什么,就是給大家打個招呼,告訴大家,在“風動、帆動、心動”的世界里,自己負責舂篩的米,已經快好了,可以向“慧能”這樣的主管交差了,這讓等米下鍋的人們很高興——又可以飽餐一頓了。謝謝傅強,也謝謝自己。不過還是要問一下傅強:你真的可以置我于不顧而去玩兒了嗎?
——王輝生(作家,文化創意和設計策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