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雨
農歷九月初九,是我國傳統的重陽節。《易經》云: 『以陽爻為九。』兩陽相重,故名『重陽』,也叫『重九』。從古至今,無數文人墨客為我們留下了許多重陽詩聯, 今年的重陽節雖然已經過去了,但品賞重陽詩聯,依然別有一番情趣。
重陽登高,自古已然。《風土記》載:『以重陽相會,登高飲酒,謂登高會。』唐代白居易的《九日寄行簡》:『摘得黃花攜得酒,繞村騎馬思悠悠。 下邽田地平如掌,何處登高望梓州。』流露出詩人的重陽秋興和思鄉之情。杜甫的《九日》: 『重陽獨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臺。』詩人登高的興致躍然紙上。 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詩人寫的是,自己按重陽的風俗登高時,親人也在登高遠望思念自己呢。一個『獨』字,兩個『異』字,打動了無數游子的思鄉之心。
重陽賞菊,菊花芬芳馥郁。晉代詩人陶淵明深愛菊, 與友人一起賞菊時, 脫口而出。『菊花如我心,九月九日開。 客人知我意,重陽一同來。』自有一番情趣。白居易的《重陽席上賦白菊》:『滿園花菊郁金黃,中有孤叢色白霜。還似今朝歌舞席,白頭翁入少年場。』寫的是人老心壯的慨嘆。 王勃的『九月重陽節,開門見菊花』; 孟浩然的『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等,都描寫了詩人重陽賞菊的情景。
吟誦重陽節的詩句讓人倍受鼓舞的,如一九二九年重陽節時毛澤東寫下的《采桑子·重陽》:『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風勁,不是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詩句寫出了秋天的戰地風光,天空海闊,氣度恢宏,表達了毛澤東豪邁樂觀的生活態度,讓人讀后受到無限鼓舞。
重陽的詩美,聯亦佳。 相傳,明代解縉一日與友宴歡,友人出上聯:
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
解縉馬上對出下聯:
五月五,九月九,端陽重陽。
上旬上,每月上旬之初; 中旬中,每月中旬之中; 朔日,每月初一; 望日,每月十五。五月五日為端陽,即端午節; 九月九日為重陽節。 聯語復辭迭出,對偶工整、自然成趣,為不可多得的佳對。
紀曉嵐為清高宗八十大壽撰一壽聯:
八十君王,處處十八公道旁介壽;
九重天子,年年重九節塞上稱觴。
聯中『十八公』,隱『松』字,為壽征;『介壽』, 助壽; 『九重』, 指帝王的居所;『重九節』,又稱『重陽節』,即清高宗壽日正逢重九節; 『稱觴』, 舉杯祝酒。 聯中巧用『八十』和『十八』、『九重』和『重九』互換,信手拈來,奇巧絕妙,妙不可言。
清朝北京欽天監的門柱上懸掛著這樣一副楹聯:
夏至酉逢三伏熱;
重陽戌遇一冬晴。
欽天監,為古時封建王朝觀天象、推算節氣歷法的機關。『酉』指下午五六點時辰。『戌』指下午七八點時辰。 此聯用『夏至』、『重陽』兩個節令的交時相對,道出了『伏熱』、『冬晴』的氣候規律。既有知識性,又具趣味性,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佳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