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城隍廟：老城中日漸湮沒

甄麗娜

從《西游記》到《紅樓夢》，從《聊齋志異》到《大宅門》，昔日城市的守護神一“城隍”可謂文學作品中出現頻率最高的神仙。舊時國內各地興起的城隍廟廟會，是民間老百姓祈福的聚會，也展示了地域的經濟、文化交流。作為山東省、濟南府和歷城縣的三級治所，濟南舊城一度擁有督、府、縣三級城隍廟。在香火中斷半個多世紀后，有關它們的故事還在流傳，它們的處境也亟待改善……

往昔橫樣漸斑駁

東華街是昔日老濟南最繁華的街道之一，以擁有省內最大的督城隍廟聞名。如今，這座廟宇卻淹沒在一幢幢現代樓宇中，幾乎被人們遺忘。穿過居民小區，督城隍廟的身影映入眼簾，有644年歷史的督城隍廟，如今已是容顏憔悴，破敗不堪。

城隍是古代神話中守護城池的神，后為道教所信奉，因此，過去各個城鎮都建有相應的城隍廟。自明代以來，濟南因是巡撫、府、縣三級治所地，故城中就有督城隍廟、府城隍廟、縣城隍廟相對應，其中最大的就是督城隍廟。

此廟原有三進院落，占地3600平方米，依次是照壁、山門、二門、節孝祠、戲臺、大殿、后殿和東西廊廡等。始建于明代洪武二年（1369年），規模較小，明天順四年（1460年）擴大規模重新建造。后來又經多次修建，規模漸成。門牌號為東華街5號的西大門是督城隍廟的山門，該門樓開有一高兩低三個拱形門洞，頂覆綠色琉璃瓦，四角探出精雕龍頭，氣勢威嚴，屋脊為瑞獸、葵花、牡丹等磚雕砌成。最具特色的是，這座高大的門樓全部為磚石砌成，未用一根木梁，這種明代大型無梁殿目前濟南僅此一處。

走進正門是穿堂前殿，其后是由一座硬山式樓房和一座敞口戲臺所組成的戲樓，檐牙高啄，頗為氣派。當年這里的戲臺是濟南舊城八大戲臺中最精美的一座，每年陰歷五月十一城隍爺生日時，這里都有熱鬧的演出。

現在再看督城隍廟，它已漸漸失了往昔的模樣，變得滄桑而斑駁。拱形山門銹蝕嚴重。在山門的門楣正上方鑲嵌著一塊石匾，透過剝落的泥封，可以隱約看到“督城隍”3個字。門內是督城隍廟的東院，現僅存一座舊式小樓及東廂房。時過境遷，當年香火鼎盛的督城隍廟如今敗落成一個鮮有人至、鮮為人知的大雜院，在參天大樹的蔭庇下，這里顯得神秘而寂寥。

督城隍廟的民間傳說

“督城隍搶白劉羅鍋”的民間傳說，為督城隍廟增添了許多趣味與傳奇色彩。當年，劉墉陪乾隆來濟南府微服私訪，正逢督城隍廟的廟會。一個白胡子老頭突然沖他們走來，因怕乾隆有危險，劉墉將老頭推搡到一邊。稍后，劉墉和乾隆坐在廟會一茶館中小憩，迷迷糊糊中看到白胡子老頭嘟囔著又來了。“你在嘟囔什么？”劉墉斥責道。“俺是本地的督城隍，見了皇帝豈能不喊嗎？”“你不呆在廟里收供品，跑出來干什么？”“你不呆在朝里做中堂，跑到我這地盤來干什么？”老頭反問。“我是當朝的一品大員，老家又在山東，來濟南府逛逛你管得著嗎？”“我既管陽間壽福，又管陰間刑罰。山東的官紳百姓哪個不對我敬香磕頭，你既出自山東，為何反說本督城隍管不著你？”劉墉一時竟答不上話來。此時，一陣風過，老頭蹤跡皆無。劉墉揉揉眼睛，原來是夢中被城隍爺給將了一軍。于是，他趕忙買了香火去督城隍廟里向“父母官”謝罪。

始建于明代洪武二年（1369年），規模較小，明天順四年（1460年）擴大規模重新建造。后來又經多次修建，規模漸成。

老建筑今昔亟待守護

2011年2月，曾有人大代表提議，因督城隍廟內大殿倒塌，環境雜亂無序，無人管理。同時院內住有多戶居民，在燒煤取暖、物品雜放等方面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群眾對此多有反映，建議有關部門能夠對督城隍廟撥款修繕，并加強管理。

今天，在寸土寸金的濟南舊城區，像督城隍廟、府城隍廟這樣占地龐大的古建筑遺址，全部拆除建新樓是一種急功近利的短視行為，任其在封閉和乏于修繕中走向敗落，顯然也有違文物保護的初衷。有市民曾建議，可以借鑒其他城市的經驗，恢復督城隍廟的原貌，重修戲樓，讓它成為山東地方戲的重要演出場所。

至今，兩年已經過去了，督城隍廟卻因各種原因一直沒有得到有效保護，到目前為止，有關如何修復、保護和開放城隍廟，仍舊是歷史文化名城濟南亟待解決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