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空軍基地交友的美國女孩

與我們中國女孩子相較，美國女孩子更為熱情、大方，是人人都能同意的事實，尤其是在半個世紀前，兩者的差別，更是現在的人們所難以想象的。

1963年秋，我在空軍服役時，首先到位于得州圣安東尼奧近郊的萊克蘭空軍基地里的語言學校接受軍語訓練。那時語言學校里共有500多個學員來自70多個國家，他們的膚色不同，容貌差異也很大，穿著自己國家的軍裝。唯一相同的一點是，他們都是年輕的空軍軍官。

語言學校的課程輕松，每當傍晚下課時分，在停車場上就有一項特殊的景色，就是有許多年輕的美國女孩子駕車前來，和語言學校的學員約會。她們有的是一人單獨駕車，也有兩人結伴而來。當然，如是兩人前來，約會的對象也是兩人。

“好奇”是人類的天性，語言學校的學員們，都很容易地交到女朋友，就是因為他們所具有的外國空軍軍官的身份，使得美國女孩子們感到好奇的緣故。而且只要有一人認識了對方，雙方又介紹自己的朋友和對方的朋友認識，如滾雪球般，很快地便會以倍數增加。

甚至還有更令人難以置信的，便是有些女孩子駕車前來，識途老馬般地在基地里慢慢兜圈子，看到路旁有語言學校的學員時，便停下來，問可否替她找某某人。幾十個國籍的幾百人，在偌大的基地里，到哪里去找？其實多半并無此人，這只是她們搭訕的一種技巧。果然，經過短暫的交談，他們兩人便成了朋友。

語言學校學員的寢室一棟樓有20幾個房間，樓的中央有一個交誼廳，放了些書報，一臺電視和一具電話。電話響了，必定是美國女孩子打進來的。同樣的，要找的人也多半查無此人。也同樣的，接電話的人就和她成了朋友。

這么看來，這些女孩子們豈不是太隨便了、太不檢點了嗎？不是的，實際上她們是非常可愛，非常莊重，絕不會使人想入非非的女孩子。她們有下面這些共同特點——

最大的特點，是絕大多數都是十幾歲的女孩子，最小的約只有16歲。美國父母不成文的共識，女兒滿16歲是被允許單獨出外約會的年齡，而16歲也是可以拿到駕駛執照自己開車的年齡。但父母規定她們必須在晚上10點以前回家，因此她們在9點半之前必定會向男友道別，絕不逾時。

她們都是盛裝而來，當駕車抵達停車場或路旁，與等待她的男友見面時，自己絕不下車，等男友為她開車門，她才下車，然后繞到右方，再等男友為她開車門，她坐進去，男友為她關好門后，走到左方坐進駕駛座，駕車離去。車雖是她的，但必須要由男友為她開車，小小年紀，就懂得作為一個淑女的矜持。如是兩個女孩子駕一輛車結伴而來，情況也相似，但必定是一對前座，一對后座，非常自然，非常有默契。而男友為女友開門關門的這一動作，是那個年代對女性尊重的一項基本禮儀。但現在的美國人似乎已不再講究這些，這一畫面已成絕響。

周末假日，她們會跟軍官朋友們去打球、游泳、郊游野餐，偶爾也會看一兩次電影。但她們最愛去的地方不是電影院，不是游樂場所，更不是夜總會，而是基地里的軍官俱樂部。因為軍官俱樂部不是人人都能去，只有軍官才能進去。美國人尊敬軍人，軍官地位崇高，她們視去軍官俱樂部為一種榮耀。但未成年的她們，非常自制，絕不會沾一滴酒精飲料，也不玩賓果（Bingo）游戲，因為賓果也被視為是一種賭博。好在美國并無禁止未成年人不準跳舞的法律，因此享用美食和跳舞，是她們的最愛。

她們的談吐優雅，最使她們感興趣的便是異國風情，喜歡詢問男友家鄉的歷史、地理、風土人情等等，都是屬于知識性的話題，表示她們并非只知吃喝玩樂。而且她們也都承認交往過許多不同國籍的軍官，她們認為能交到這么多外國朋友，真是樂在其中。

由于女孩子們的莊重與自愛，外國軍官的恪守軍紀，在我在語言學校的那段時間內，從未聽聞過有任何越軌，或是感情糾紛之類的事情發生。又因在語言學校受訓的外國軍官，受訓期限大多只有3個月左右，便調往其他基地接受后續的本科訓練，由于相處時間短暫，還不足以擦出真正的愛情火花，所以也從未聽聞有外國軍官和美國女孩子之間有更進一步，甚至兩情相許的訊息，都是船過水無痕，一片平靜。語言學校每周都有學員結訓離去，也都有新學員報到，美國女孩子們永遠不愁找不到新的外國男友，而外國軍官初臨異鄉，能結交到善解人意、既健談、又能傾聽的異國異性知己，不但排解了寂寞，心靈上更是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美國的軍事基地原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出的，30年前我也曾返回圣安東尼奧，并往萊克蘭空軍基地舊地重游一番，以懷念舊情。但2003年我再度去圣安東尼奧，欲再去萊克蘭時，卻因已發生了“9·11”事件，基地已不許一般人進入，必須憑通行證才能進入了。因此我不知，現在圣安東尼奧的女孩子，是用什么方法來和外國軍官約會了。

我又想到，當我在萊克蘭時所見到的那些十幾歲的女孩子們，現在多已年近古稀，至少都已是祖母級的人物了呢！現在到空軍基地找外國軍官的，該是她們的孫女，甚至曾孫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