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9·11陰霾 新世貿群樓驚艷亮相

世貿一號 最有故事的樓

早在2006年，世貿中心七號樓就已原址重建完工。2011年，9·11事件10周年前，時任美防長的潘尼達呼吁棄用“世貿遺址”（俗稱“驚爆原點”、Ground Zero）的說法，改稱“世貿中心和9·11國家紀念館”。同年9月12日，9·11國家紀念博物館向公眾開放。今年5月10日，在原六號樓位置重建的“新一號樓”成功封頂。而四號樓預計今秋對外開放。若論世上最繁忙、最吸引人的工地，世貿樓群名列前茅。

其中，最吸睛的無疑是“明星”一號樓。2012年5月，它超過帝國大廈，問鼎“紐約第一高樓”。今年封頂之際，連針狀天線，比舊的一號樓（雙子塔北樓）的1727英尺還高出49英尺。

不過，一號樓的明星效應，并不僅僅在長得高；達到這個高度所經歷的一連串事件，包括設計方案、官方命名的更迭，政治象征和經濟指標之間的平衡，保安、環保等設施較之老一號樓更完善和創新，才讓這棟樓真正有看頭。

來自天空的“撞入”威脅，讓一號樓最初的設計方案重安全輕高度，只有82層樓宜居，至于世貿中心樓群的總體辦公面積，則比原來減少300多萬平方英尺。經過一番考慮，在最終定案時，中心總體辦公面積逼近原來樓群；一號樓建設104層，達到1776英尺——這是一個兼顧經濟利益和政治寓意的高度。再矮，地產商Durst等房東就不樂意了，因可租空間少，進賬就少；再高，開發商Larry Silverstein唯恐今后再有飛來襲擊，難以承擔責任。1776英尺，象征美國《獨立宣言》簽署年份，又傲居西半球最高建筑，各方歡喜定案。

不過，商業大廈究竟需要多少政治籌碼加身，永遠是個微妙的平衡游戲。早在“驚爆原點”凝聚愛國心的悲情被喚入歷史之前，2009年3月30日，開發商兼房東的紐新港務局就正式宣布，民間稱的“自由塔”，官方名字定為“世貿一號樓”，以期讓這個中性名稱削弱“自由塔”帶給人的政治聯想，并讓潛在租客關注，這更是一棟待價而租的商業樓。美國人的實用精神可見一斑。

原來設計稿中，一號樓圓形尖頂的造型與右手擎火炬的自由女神像呼應。但修訂稿中，不再被鼓勵稱作“自由塔”的大樓，其軸心將位于正中央，不再為呼應同樣以“自由”為名的女神像，而使軸線偏離中心。

安全與環保標準 只有更高

七號樓安全性高于紐約市建筑標準要求，每個樓層護墻嵌入70噸鋼筋材料，樓芯為加固混凝土結構。它也是第一棟獲得美國建筑設計委員會能源及環保設計先導計劃認證的綠色能源建筑。而世貿主體一號樓的安全與環保標準只有更高。事實上，據紐新港務局消息，一號樓的安全層級號稱已臻世界最高水平。

雙子塔的承重部分在周邊，新一號樓反其道而為之，承重鋼筋水泥柱設在樓心一通到底，占據每層樓面幾近1/3的面積。即使再遇飛機沖撞，頂多撞出一個洞，不會如雙子塔那樣呈自由落體整棟坍塌。

此外，一號樓也會建造與七號樓類似的混凝土、鋼筋和玻璃材質防炸基座，占1到19層，達187英尺，煉就“金剛不壞身”。所有樓道、電梯井都擁有3英尺厚加固混凝土墻。樓道超寬，有加壓送風系統。還專設一組消防員通道。通風系統擁有生化氣體過濾功能。

為融入略有年代感的紐約摩天樓背景，且呼應舊一樓，新一號樓采用較為傳統的長方形設計；樓基到樓頂45度偏轉，切去四角，形成各為三角形的八面外墻；由于八面體玻璃幕墻設計，吸收自然光能的外體面積更大，一號樓綠色能源利用率相當高。此外，大樓主要使用后工業時代可循環材質建造，樓內產生的80%廢物可回收。安裝雨水收集與利用系統，而利用廢汽發電，可大大節省油耗和天然氣耗。

據地產業人士表示，一號樓目前預租率達50%。

事實上，一號樓的建設進程幾經拖延，也因造價估計不足，從最初的30億美元，到最后39億美元，港務局為此調高所轄路橋收費，還一度引起民憤。

紀念廣場 存活樹添希望

同樣因為資金不足，9·11國家博物館推遲到明年春季開放，且預估到龐大的經營和保安費用，近日傳出博物館門票擬收費25美元，遭一些政客和遇難者家屬反對。有家屬認為，這應該是一個類似宗教信仰場所的膜拜地點，原該免費入場。

而在9·11事件10周年紀念日次日向公眾開放的9·11紀念廣場，近日也遭一些參觀者抗議。據稱，從未預約通道入場者，在經過透明捐助箱邊，面對工作人員的賣力勸捐時，大部分以為必須掏錢參觀。

來自臺灣的莊先生倚靠在雙子塔北塔地基上建成的北池邊說，他兒子在附近一棟寫字樓工作了10年。“萬幸沒有經歷9·11。”莊先生輕輕撫摸大理石池邊刻著的一個個死難者姓名，對著這全美最大的人工瀑布陷入沉思。微波蕩漾的池水中，一號樓的倒影隱約可見。隨后，他與同伴一起漫步去看世貿遺址上唯一存活，原地圈養的“存活樹”。

今年的9·11紀念儀式也一如往年，從上午8時46分起，共四次默哀時間，分別代表兩架飛機撞入雙子塔，以及樓宇倒塌的時間。此外，兩柱代表雙子塔的“禮贊之光”，也依舊在9·11紀念日落日時分亮起，第二天旭日東升時關閉。

居民商家 盼下城快復蘇

在四號樓對面的自由街110號營業的Ho Yip中餐館，于七號樓落成的7年前開張。據一侍應生表示，他們主要做附近辦公樓職員的午餐生意。因為世貿樓群專設一個警察分局，“警察來吃飯也比較多。”但問及游客和建筑工人的光顧量，她反映，“還真不多。”

隔壁禮品店的南亞裔店東表示：本來期待一號樓2009年開放，可以賺多點游客的錢。現在說2014年才開。“七號樓開了，四號樓也快了，希望建設再快點，帶回更多人潮。”

在Ho Yip中餐館吃午飯的威廉姆斯先生笑稱：“午飯鄰座常常是警察。9·11過后，你不得不習慣這樣。”談到監聽民眾隱私的“棱鏡計劃”，威廉姆斯表情變得嚴肅和復雜，他認為“國安局前雇員斯諾登的揭密讓我知道政府在對我們做什么。但知道了以后，我想來想去，不，我不要再一次9·11！我們還能怎么辦呢？”

威廉姆斯認為，在這樣嚴謹的安保和情報措施下，相信9·11不會再臨。

這或許是很多美國人、紐約人的心聲。事件過去12年，原來在世貿中心附近居住和經商的人們，大部分已經流散他處。高云尼醫院等官方設立的“世貿健康中心”，也還有人在陸續申請9·11后遺癥免費醫療。但紐約人共同承受的創傷過往，正在通過更為積極的方式，以謹慎、樂觀，繼往開來的重建精神，以及生活要繼續的昂揚心態。

世貿中心工地上，那些密集向外播報的建設進度，也正是出于同樣的意義，一再沖刷著曾經的創痛史。而回蕩在人們心頭的9·11主旋律，也已悄悄從悲憤和緬懷，變成憧憬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