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記事（外三首）

◎馬 非

馬非，男，本名王紹玉，詩人。1971年生于遼寧撫順。1989年開始發表詩作，先后在國內外報紙雜志刊發詩（文）千余首（篇），詩作入選《1999中國詩年選》、《2006中國詩歌年鑒》、《現代詩經》、《被遺忘的世紀詩典》、《新世紀詩典》等數十個選本，著有詩集《一行乘三》（合著）、《致全世界的失戀書》、《馬非詩選（2000-2006）》三部，長詩《殘片》、《青海湖》、《履歷》。

那日在醫院掛號處

漫長的隊伍里排隊

猛聽得一聲喊

來自隊伍末端

“我有禽流感”

說時遲那時快

人群瞬間消散大半

膽大的也站到五米遠

只見一男子大步流星

來到空出的窗口前

面對臉無人色的護士

他捂著腮幫子

嘶溜嘶溜地說：

“我要看牙醫”

直到他躥上樓梯

有人還在兩股戰戰

夢是另一個世界

三盤蓋澆飯

一盤打鹵面

每盤的價位

在15-18元間

對于我這樣一個

懶于算計的人

也很快得出結論

總價不過100元

可坐在柜臺后

還在上小學的

老板娘的兒子

也就是小老板

噼里啪啦

打著算盤

要收274元

少一分不行

還拒付發票

怎么理論沒用

我被氣醒后

還在憤憤地想

也是自我安慰：

夢是另一個世界

有自己的邏輯

我誤入其中

不能按現實計

倒霉也是活該

好 詩

“我一直在默默地關注你”

如果這話是一個男人

對暗戀的女人的表白

如果這話是一個女人

對暗戀的男人的表白

不是詩

如果這話出自國家特務機構中

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之口

就變成了詩

還是恐怖詩

但不是好詩

如果是為這個機構服務的

一個女人

對她暗戀的男人的表白

如果是為這個機構服務的

一個男人

對他暗戀的女人的表白

才是好詩

我比他早到家

從飯館出來

天色尚早

而且天氣不錯

剛好在同一方向

我和老龍決定

結伴散步回家

走到紙坊街

姊妹火鍋城門口

有一老太婆

膝行于地

攔我們去路

我一下沒繞過去

翻出一塊錢給她

當我趕上老龍

他側目而視

“我在想

她可能是假的”

我們在古城臺十字

分道揚鑣

他還要朝前走

步行三站地

我比他早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