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中國英語學習者knowledge 搭配研究

錢 敏 吳建曉

（浙江中醫藥大學 外國語學院，浙江 杭州310053）

0 引言

自從Firth 于半個世紀前提出至今, 語言學者關于詞語搭配的研究一直在不斷地發展、深入并取得了顯著的成就。 研究者試圖從不同的角度、使用各不相同的研究方法去探討和界定詞語搭配。 學者們使用的術語也不統一。 過去的詞語搭配研究僅限于學者的自覺，難免帶有個人的偏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而語料庫語言學的興起為詞語搭配的研究帶來了全新的理念和研究方法。搭配不再是語言學家頭腦里的直覺存在，它是成百上千萬詞容的語料庫連續文本(running text )中的語言使用實體,是數據處理的結果顯示。 1961 年, Sinclair 開始了第一個基于語料庫證據的詞語搭配研究項目。 此后,基于語料庫的搭配研究在語言學界展開。 目前,語料庫語言學已形成一套研究詞語搭配的方法和手段。

1 詞語搭配的概念

根據Firth（1957 年）對collocation 的界定:“You shall know a word by the company it keeps” (“由詞之結伴可知其詞”)[1],詞語搭配是指詞與詞的結伴使用這樣一種語言現象。Firth 關于collocation 的觀點概括起來大致有四條: 第一, collocation 是指詞與詞的結伴使用; 第二,collocation 是一種意義方式;第三,習慣性詞語搭配的各伙伴相互期待和相互預見;第四,類聯接(colligation)是高于詞語搭配的抽象。 Susan Hunston “…here it is sufficient to note that collocation is the statistical tendency of words to co-occur.”(這足以說明詞語搭配是具有統計意義的詞語共現)[2]。

2 國內關于詞語搭配研究的文獻綜述

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的檢索(CNKI)結果顯示, 1999-2006 共發表以詞語搭配為題目的論文53 篇。

衛乃興(2002 年)的《基于語料庫和語料庫驅動的詞語搭配研究》是近年來該研究領域的代表作,在學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對搭配研究產生了積極的影響。該文介紹和討論了語料庫證據支持的詞語搭配研究的基本方法和主要原則。 作者將基本研究方法分為“基于語料庫數據”和“語料庫數據驅動”兩類。 基于數據的方法以語料庫索引為基本依據，在傳統的句法框架內對詞項的搭配進行檢查與概括;數據驅動的方法, 基本上不將句法結構作為主要參照, 而設計和采用一套概念體系、步驟和程序提取和計算搭配詞，憑借統計測量手段研究詞語搭配的模式,或者采用技術手段提取和計算詞叢。 主要原則包括：“以自然發生數據”為基本依據，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采用詞語中心的研究方法,以發現詞組為目的等四項。 文章首先討論了詞語搭配研究的基本方法,之后概括了研究應遵循的主要原則。

衛乃興(2003 年)的《搭配研究50 年：概念的演變與方法發展》概述了在過去半個世紀里, 搭配(collocation)概念的演變和研究方法的發展。 主要的理論體系包括弗思學派的概念和研究方法, 米切爾等人的綜合法, 韓禮德和哈桑的篇章銜接概念, 博林杰等人的慣例化搭配研究,以及語料庫研究方法。 該文討論了各研究體系的界定特點及其差異,并概括了概念演變的脈絡與方法發展的趨勢。

濮建忠(2003 年)的《英語詞匯教學中的類聯接、搭配及詞塊》從類聯接、搭配這兩個與詞匯知識深度相關的關鍵層面入手,利用中國英語學習者語料庫,指出學習者在詞匯知識深度上的問題和不足與未能充分掌握常用詞在使用時的典型類聯接和搭配直接相關,亦即未能充分掌握詞塊。 作者進而提出：英語詞匯教學的重點之一應置于詞塊教學。

周明亞(2003 年)的《詞語搭配現象與大學英語詞匯教學》探討了詞語的習慣性搭配與大學英語中的詞匯教學。英漢兩種語言的詞語搭配習慣受各自語言特征與文化因素的制約或影響。掌握目的語中詞語的搭配習慣對外語學習者來說至關重要。教師在詞匯教學過程中著重講授詞語的搭配知識，幫助學生掌握詞語的正確習慣用法,詞匯教學方能取得令人滿意的效果。

3 研究方法——基于語料庫的方法(corpus-basedapproach)

KWIC 索引是語料庫語言學主要的技術手段和方法KWIC, 也是基語料庫于數據驅動的學習方法(data-driven-learning, DDL)。 最為常見的索引形式為KWIC (key words in context),即“語境中的關鍵詞”。而索引行（concordance line）則是指關鍵詞及其語境的共現。 語料庫軟件一般都帶有索引功能。 鍵入關鍵詞后,語料庫會自動檢索出來包括關鍵詞在內的一定數量的語境詞并且關鍵詞居中顯示。以關鍵詞為中心左右4-5 個詞數構成關鍵詞的“跨距”(word span)?？缇嘀械脑~語就構成了關鍵詞的語境。 該語境是連續的文本,可以圍繞關鍵詞,從關鍵詞所在行、段落乃至語篇擴展顯示。檢索可廣泛用于英語詞匯、語法和語篇的學習。 本文運用AntConc 數據庫檢索軟件對knowledge 在CLEC、BNC 以 及CCAE(Corpus of Comtemporary of American English)三 個 數據庫中進行了檢索，對knowledge 一詞的搭配進行研究，對比分析中國英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在使用knowledge 一詞方面的特點以及不同水平的中國英語學習者之間的特點。 CLEC 收集了包括中學生、大學英語4 級和6 級、專業英語低年級和高年級在內的5 種學生的語料一百多萬詞，并對言語失誤進行標注。 其目的就是觀察各類學生的英語特征和言語失誤的情況，希望通過語料庫方法對中國學習者英語作出較為精確的描寫， 為我國學生的英語教學提供有用的反饋信息。BNC 語料庫詞數100 百萬詞，包括各個領域的口語（10%）和筆語語料庫（90%）。

4 結果與分析

4.1 CLEC 中knowledge 一詞搭配的分布狀況

首先，knowledge 一詞在CLEC 中共978 次，0.978/千詞。 與該詞搭配的主要動詞有：learn, get, study, know, have, improve, broaden,connect, use, acquire, produce, widen, master, grasp, understand, test,teach, go over, gain, remember, add,open, interpret, examine, prepare,tell, increase, forget, enrich, extend, apply, contribute, turn, enlarge,accept, profit, depend on, need, store, respect, pass, like, offer, dedicate,utilize, share, keep up with, give, expand, enhance, make full use of,deepen, stimulate, advance, own, attain, digest, accumulate, review,absorb, give up, rich, collect, contain, impart, enrich, realize, bump,qualify, pay attention to, cover,inform of, hunt for, spread,confine,thirst for,require,arouse,lose,stand for,show,render,push,match up to,equip with,等等。 從以上搭配可以很明顯地看出，CLEC 語料庫是關于英語學習者的語料庫，大部分是關于學習、掌握知識的。同時，眾所周知，中國學生在學校學到的knowledge 是不可數名詞，但是在實際情況中又是怎樣呢。 在CLEC 語料庫中，knowledge 作為不可數名詞出現的次數為978，0.978/千詞；而作為復數名詞來用時，卻出現55 次。 大約有90 個搭配動詞。 而在BNC 中， 搭配詞沒那么多， 主要是：test, have,disclaim, use, gain, transmit, acquire, attain, advance, prompt, provide,give……等等。在BNC 語料庫中，knowledge 作為不可數名詞出現的次數為14352，0.144/千詞；而作為復數名詞來用時，僅僅出現22 次。 從以上分布頻率，我們可以得知，knowledge 一詞在CLEC 語料庫中出現的頻率遠遠高于BNC 語料庫，這與CLEC 語料庫的特點息息相關，因為它是學習者語料庫，關于學習知識的話題較多。但同時，我們可以看出：（1）中國學生產生的與knowledge 搭配動詞非常多，自由多變，缺乏本族語者的搭配限制。 （2）學生過度使用有限的動詞詞群,并作為搭配詞與名詞交互重疊使用。 同一組動詞與某些名詞交叉運用,且通過字面直接進入目的語運用,母語文化特征明顯。 相互搭配使用的動詞和名詞在語料庫中都屬于高頻詞,在意義上具有聯想關系。 這種特征反映了學生的表述母語文化涵義和交際需求。 如在漢語中,“知識”一詞與“學,在某些語問”、“閱讀”、“文化”、“識字”具有同義性境中可以交替使用;“知識”可以“吸收”(absorb )、“消化”(digest )、“顯示”(digest)、“掌握”(grasp )、“積累”(grasp ), 但這些詞一旦被轉化為英語, grasp 就顯得缺乏意義的針對性并導致語用失誤。 第三,學生通過意義解釋以及類比和推斷選擇搭配詞, 語用失誤來自母語遷移和教學遷移的影響。

表1

4.2 不同水平中國學習者之間的比較

表2

通過AntConc 搜索軟件，中學生語料庫中，knowledge 一詞出現77次，； 大學英語四級學習者語料庫中出現311 次； 六級學習者中出現228 次；英語專業低年級學習者語料庫中出現176 次；高年級出現129次。這樣的分布說明還是比較正常的。中學生英語知識面不大，所以節電詞出現頻率不高，并且搭配詞比較單一，時有錯誤。大學非英語專業學生隨著水平的提高，搭配詞越來越豐富，且比較高級，不過同時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搭配詞用的太過于自由；相比之下，英語專業學習者的搭配既比較豐富又顯示出一定的本族語者的搭配限制。

同理，在運用knowledges 一詞方面，不同水平的學習者有不同的特點。 隨著水平的提高，knowledges 一詞的運用出現遞減的趨勢，這和BNC 語料庫的特點相符合。

5 結語

基于語料庫證據和語料庫證據驅動的詞語搭配研究為語言研究提供了一種全新的研究視角和研究手段。 通過語料庫檢索，建立類聯接,計算搭配詞,以真實語料為基本依據,采用語料庫的方法,對常用詞knowledge 進行了基于語料庫證據的實證研究, 展示了語料庫語言學方法在詞語搭配研究方面的優勢,揭示了詞語搭配的一般規律,為語言研究和語言教學提供了科學、真實、可靠的手段和方法。 同時,也為翻譯和寫作教學提供了一個可資借鑒的全新的思路與方法,為正確選用詞語表達思想指出了一條有效的途徑。

［1］衛乃興.詞語搭配的界定與體系研究[M].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2:102.

［2］Huston S.Corporn in Applied Linguistics [M].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12.

［3］李文中,濮建中.語料庫索引在外語教學中的應用[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1(2).

［4］濮建忠.英語詞匯教學中的類聯接、搭配及詞塊[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3(6).

［5］衛乃興.基于語料庫和語料庫驅動的詞語搭配研究[J].北京:當代語言學,2002(2).

［6］衛乃興.搭配研究50 年:概念的演變與方法的發展[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3(2).

［7］衛乃興,李文中,濮建忠.語料庫應用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138-139.

［8］衛乃興.專業性搭配初探———語料庫語言學方法[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1(4).

［9］周明亞.詞語搭配現象與大學英語詞匯教學[J].外語界,2003(2).

［10］甄鳳超.語料庫數據驅動的外語學習:思想、方法和技術[J].外語界,20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