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張坤
日前看到兩則趣聞,德國發行量最大的一家報紙推出手寫體的報頭和專欄,以示對過度目不轉睛依賴各種電腦的年輕一代的警示,而另一家報紙則推出可以帶回家拆開咖啡包裝的“全新報紙”,以滿足年輕人越來越依賴視聽感官的需求……其實這些似乎離我們還比較遠的傳統報紙創新近在咫尺,特別是其中反映出來的媒體發展與受眾需求之間的關系,多少會對我們產生一些啟示。今天我們的年輕記者們更加面臨這樣的一個挑戰,還有幾個記者能離開電腦屏幕完成“手工藝”的文字工作?還有幾個“讀者”能離開視聽感官的刺激去認真地了解和思考新聞?
“用戶,體驗,數據”,這里僅從三個關鍵詞淺析媒體變革趨勢。
“我們要看未來的讀者所在,我們得往讀者去的那個地方去。”我們同樣可以更深入地明確:“我們要看未來的用戶所在,我們得往用戶去的那個地方去。”
在新媒體的時代,“用戶”遠遠超越了“讀者”這樣一個傳統媒體的內涵和外延,更加具有交互性、可塑性、服務性和商業性,因為未來的媒體用戶所在、所想、所愿、所向,直接決定了未來媒體從內到外的所造、所用、所有、所值。
譬如中國青年報3年多前正式提出了報網融合工程,一直堅定不移地去進行傳媒創新。所謂全媒體也好,融媒體也好,我們永遠在過程追求中,但不追求我們只有被完全淘汰出局的結果。我們要打造出一個有不可替代性的公信力的傳播平臺,更好地延伸我們的渠道、終端,特別是更加精準地到達和服務我們終端的用戶,要配套地去做好相應的機制調整。平臺、渠道和機制,對我們的內容本身和用戶生成都會有直接的影響和變化,這里邊包括對內容生產的方式,制作的方式,傳播的方式,以及內容本身生成的方式。雖然已經取得很多成效,但受到機制、資金、技術等制約,還遠遠不能適應增加新用戶的需要,而一些國內外傳統媒體跨越式發展,已經領風氣之先,在《紐約時報》,一支技術團隊就正在徹底改變一份報紙制作新聞的方式和流程。在幾年間的嘗試中,《紐約時報》內部更細的分工正在形成:技術部門把《紐約時報》從1981年以來的新聞都做了數字化,并進行了索引,還將《紐約時報》擴展到平板電腦和智能手機上;傳統采編部門加大了對圖片部門和多媒體部門的投入,讓網站上所呈現的形式更加豐富和互動。《紐約時報》甚至還有一個獨立研發團隊,以為未來五年到十年之后的技術做實驗—聽起來特別像英特爾或微軟做的事情。
當然,追求用戶增長要根據每家媒體自身定位和優勢。還是舉中青報這3年多來新媒體的探索,成功地將目光聚焦于大學生用戶,積極有效推動構建起以中國高校傳媒聯盟和KAB創業教育為基礎支撐的大學生成長平臺,并且成功與移動、聯動和電信三網建立起深度合作,建立起包括報紙、網站、電(視)臺在內的2000多家校園會員媒體聯動平臺,推出針對大學生的“就業創業手機報”、“青梅”校媒移動客戶端等新媒體產品,并結合線上線下各類活動,在有關部委支持下建立起中外青年外交重要平臺,青年視角,溝通世界,傳播中國,到2013年,可以有效覆蓋并服務近千萬大學生用戶——而不僅僅只是中國青年報的讀者。
體驗,體驗,再體驗----這是新媒體時代產品特別是移動互聯產品的重要標準。
如果說過去我們更多依靠媒體的單向灌輸,今天就連媒體的邊界也開始模糊——只要我們(用戶)在生活中體驗到更好的服務,我們(用戶)自身可以主動選擇“媒體”的形態和內容。譬如世界上最著名的施萊德公司是生產低壓電器產品的著名制造業巨頭,獨領風騷將近半個世紀。但是近幾年以來,它發生了重要的變化,重要的轉型,我們看到的已經不是這個所謂制造業巨頭,它是一家高效能的績效管理公司,更適合于用戶的各種全新體驗;同樣,諾基亞幾年前就在努力嘗試與中國移動合作,跟一些媒體合作,從產品制造者變為內容制造者。像分眾傳媒,像麥當勞、肯德基等連鎖企業等等,你說它們是不是都是媒體?我們對媒體的理解,應該有更深層次的、更開放的觀念。
目前在一些西方發達國家,甚至已經開始嘗試一種新的“打印傳真機”服務:根據每個人自己的夢想和設計,可以通過一種全新流程再造,主動獲得自己所需要的各種生活日用品——當然包括“新聞和信息”。有專家也已經分析出來,在未來幾年移動互聯發展中,“右腦互聯網”的女性直覺思維和體驗,越來越決定了一個新產品能否走紅和走遠,僅僅靠男性技術專家型嚴格流程和程序控制,并不能真正創造更適合于用戶和未來的新產品。
一些新產品的體驗,甚至更加與身心相聯,將新媒體是人體器官延伸的理念逐步發揮到極致,譬如GOOGLE近年推出的體驗感極強的立體眼睛、手機等等,在澳門,游客使用WeChat(微信)的“Look Around”功能,即有性工作者的自媒體蜂擁而至,與之互動。今后,不僅資本與技術支持的新媒體,任何行業、企業、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媒體,更多未經訓練與不持牌人士加入媒體業,媒體人面臨空前開放的市場競爭,而懂不懂得將體驗植入于媒體全流程中,是媒體和媒體人能否最終勝出的關鍵所在。
日前與一些新媒體人士接觸,越來越感覺強大的精準搜索、數據挖掘等新技術,正在進一步分化新媒體的未來格局。
正如有專家分析,未來傳統的數據中心將會轉移到云端存取中心,而這個變化將使媒介競爭面臨重要調整,從以前的“獨家報道”之爭轉變為未來的“獨家闡釋”之爭。“因為,不管是專業記者還是普通人,每個人都可以從云端提取信息,從信息獲得的先后來講已經趨于‘零時差’了,所以獨家報道的時效性已經不再成為媒介競爭的最重要方面,而對于獨家信息的整合、闡釋和讀者的看法成為我們媒體競爭的立身之本。”這是一位專家針對傳統媒體轉型所發表的意見。
在整個2012年,《紐約時報》做了超過60個互動的信息圖,每一張都少不了由數據在底層作支撐,并用讀者更加容易理解的方式解讀出來。例如奧運會時的“如何贏”(How to win)系列圖片,《紐約時報》用3D捕捉技術和動態圖片向讀者展示金牌和銀牌之間的細微差別—這本來是用文字難以清晰說明的部分;而在總統大選后,根據“搖擺州”投票數而描繪出的線條在圖片上“搖擺”,頗為直觀地表達這些“搖擺州”在歷史上是怎么“搖擺”的。
每一家媒體,都在根據自身的實踐和特點,探索創新如何將數據深度挖掘融入新媒體發展的戰略當中去,當然,這是一項更加艱巨的探索和創新。
英國的霍金在一次著名演講中講過一個觀點,人類的認識是像一個變換不定的球體,你知道的越多,它未知的面積就越大。胡錦濤總書記三年以前說過:我們對于互聯網的未知,遠遠大于我們對互聯網的有知。那么這樣一個變換不定的球體,實際上告訴了我們,我們要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和應變準備,還要有在不斷變化中堅守信念和價值的不變智慧----對于我們所有的媒體人,都很有啟迪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