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婷
(西安財經學院 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710100 )
1899 年6 月14 日川端康成誕生于日本大阪府三島郡豐川村,祖輩在當地頗有名望。 川端康成的父親畢業于東京醫科學校,但在川端康成出世翌年便患病去世。 3 歲時川端康成的母親去世,從此被祖父母帶回大阪撫養,而他唯一的姐姐則被寄養在另一親戚家。 8 歲時祖母去世,12 歲時寄養在別人家的姐姐去世,16 歲時祖父去世, 此后無依無靠的川端康成住進了學校宿舍。坎坷的遭遇使川端康成的性格受到嚴重扭曲,但卻由此催生川端康成的創作才華。
1920 年川端康成考入東京大學英文系,后轉入國文系。 大學畢業后,川端康成與橫光利一等人創刊《文藝時代》,發起了新感覺派文學運動,并發表了新感覺派綱領性論文《新進作家的新傾向解說》。《伊豆的舞女》的發表,展現了川端康成在創作手法上的突破,成為他的代表作之一。 隨著日本軍國主義對外侵略和擴張的逐步升級,日本法西斯政府建立了“戰時新體制”,川端康成的寫作也受到政府的干預,他這個時期的重要作品有 《水晶幻想》,《抒情歌》,《禽獸》,《花的圓舞曲》,《母親初戀》,《雪國》等等。 《雪國》的出現奠定了川端康成在日本文學史上不可動搖的地位,也成為他登峰造極的作品之一。 不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1972 年4 月16 日川端康成在公寓內含煤氣管自殺,結束了自己酸甜苦辣五味雜陳的一生。
川端康成(1899-1972)是日本當代著名作家,也是日本第一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獨特的孤兒經歷及復雜多變的時代使川端文學深深地扎根于日本的傳統之中,同時他又是一戰后遍布全世界的現代派藝術潮流中的弄潮兒,這些都造成了川端文學的復雜性和多重性。
“風雅”作為日本傳統的美學范疇之一,有著漫長的發展史,川端康成也感受到風雅文學的魅力,他曾經說過∶“風雅,就是發現存在的美,感受已經發現的美,創造有所感受的美。 ”他在分析矢代幸雄提出的“雪月花時最懷友”這個命題時指出∶無論是雪之潔,月之明,也即四季各時之美,由于觸景生情,中心感悟,或因審美會意而欣然自得,這時便會思友懷人,愿與朋侶分享此樂。也就是說,美者,動人至深,更能推己及人,誘發為對人的依戀。 此處的“友”,廣而言之是指“人”。 而“雪”、“月”、“花”這三個字,則表現了四季推移,各時之美,在日文里是包含了山川草木,森羅萬象,大自然的一切,兼及人的感情在內。
這三個表現美的字眼,有其傳統。 即以日本的茶道而言,也是以“雪月花時最懷友”為其基本精神的。所謂“茶會”,也即“感會”,是良辰美景、好友相聚的集會。由此可以看出,川端康成不僅深得“風雅”之真髓,而且已經將“順隨造化,以四時為友”發展到“雪月花時最懷友”的境界,從而由人與自然的情感互融,回歸到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從而多了一層人與自然的移情之美和余情之美。
風雅的種子深深植根在川端康成的心中,極大的影響了他的文學創作,使得他的作品表現出以下美學特色∶第一,對于季節感的重視,對于生命律動的把握。 對季節感和節律感的重視。 他作品中的故事發展大多有一個周期,那就是一年。 人物的命運和春夏秋冬的流轉變換往往表現出內在的契合與一致。第二,人與自然的情感互滲。由于川端康成信奉萬物有靈和萬物一如觀念,自然物和“我”有時候便難分彼此,人與物可以互相交流,甚至可以達到情感互相滲透的境界。川端康成寫到∶“每當看見有人伐木, 我便產生自己身體亦被截斷的痛切之感。 ”
由此可以看出, 川端康成對世間萬物都持一種平等的態度看待。以生命的力量作為萬物溝通的橋梁, 從而情感的互滲也就順理成章了。
川端康成自幼喜好古典,因而傳統文學的好色觀念必然會給他以深刻的影響。 在少年時代,川端已遍讀龐大的《帝國文庫》,而《帝國文庫》涵蓋的內容非常廣泛、復雜,其中就包括了江島其債的作品。
川端康成具有濃厚的傳統審美意識,因而他的作品也具有一定的“好色之情”。 從創作初期開始,川端就多以男女間的愛情為題材,而后期創作盡管在藝術上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卻更多地描寫了背倫和變態的性愛。
總體而言,川端文學的“好色”不是為了通過愛戀的題材以探求世俗的風相,更不是為了通過表現情欲的被壓抑、扭曲來表現對社會現實的抗議與批判。 川端文學的“好色”多是上升到生命價值追尋的高度,作為一種精神救贖而存在,它是川端孤兒生命的有效寄托。 于是,川端文學的“好色”情調突出地表現出感官與圣潔并存,進而感官被后者所凈化的特性,呈現出一種“好色”之美。 它凝聚著川端力圖從孤兒的哀傷中跋涉出來,進而找到真正自我的艱辛。 因此,川端文學的“好色”情調是受到了傳統文學的影響,但從內在的根本原因來說,與他孤兒的情感體驗是緊密相關的,這是其詩化了的缺失體驗。
首先, 孤兒的情感體驗使川端康成把戀愛作為重要的精神寄托,一這種非現實的戀愛觀增強了川端文學“好色”之情的精神性,并凈化了其感官性。 孤兒的處境使力川端康成把戀愛看作生活的全部,是孤獨的他從黑暗中所窺視到的一線光明。
其次,孤兒的生命體驗使川端康成渴望在戀情中重獲遺失的“童心”,“童心”純真凈化了其“好色”之情的感官性。 在《致父母的信》中,川端吐露了自己的心聲,“能讓我保持童心的女性, 就是我理想的妻子。 ”隨著歲月的流逝,孤兒的川端走向了成熟,成熟的生命沖動驅策著他去追求女性,渴望實現性的目的。
這種源于生命深處的對母愛的渴望深刻影響了川端康成的女性觀、婚戀觀、他希望通過戀情在女性身上獲得記憶中未曾擁有過的母愛。因此,在川端文學的世界里,常有使男主人公融化自我的誘發者出現。 這些誘發者一般為女性,她們大都具有美麗、圣潔的品質,并充滿母性的溫柔。《伊豆的舞女》中的薰,《雪國》中的葉子,以及《睡美人》中沉睡的美女等,都具這種母性般的溫柔。 總之,在川端文學中,女性包蘊著母性的愛在融化男主人公哀傷的自我、寬慰受傷的心靈方面起著不小的作用。與此同時,她們也在凈化著男主人公的生理欲念,進而使作品的“好色”之情得以“純化”。
總之,在川端康成的作品中充分的體現了日本的傳統美。一方面,他擅長捕捉和描摹自然美,而且善于挖掘自然美的深層內涵,并使萬物的四季更替、色彩的明暗輝映與小說人物的情感、命運緊密相連。另一方面,他深受日本傳統文學影響,在其作品中體現出“好色”之性。這一繼承日本傳統文學之審美觀念, 形成了川端文學獨特的 “好色”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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