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蓮花 (組詩)

時 刻

北方的大草甸子

羊羔子在咩咩地尋奶

碰飛無數朵精致的小傘

驚醒了牧羊人

奶味的鞭響

犁過的土地有些發癢

木制的柵欄里

是啞啞的轆轤聲

古屋里是掛灰的獸皮

云朵在濃密的草尖上浮動

野鳥啼于每一片藍色樹冠

裊裊的炊煙擋不住

每一聲遙遠的馬蹄

風躺在草尖上睡去

牧羊人躺在風中睡去

夢見一個少年

正放牧著一片片云朵般的羊群

沉醉

眼前就像有一層迷霧

這街燈陪伴著你的跳舞

我只看到你犀利的眼神

和嘴角那不屑的冷酷

晴朗、陰沉、變幻的天氣

你的聲音、話語，你的腳步

城市是你的幕布

風里燃燒著痛苦

我想看到星，甚至燦爛的月影

可命運之神給我以冰、以霜

黑夜嘲弄我的靈魂

你說你是黑夜不見光亮

一切沉靜下來，連同波濤的喧響

那破碎的只是瓶子的悲傷

你說你的夢就是我的心

而我的心和那飄搖的街燈一樣……

當我醒著

當我醒著

我知道我還在生存

我就以愉悅的呼吸

和歡騰的夢境

吶喊

那純粹的燦爛的笑

和那些

無數個美麗瞬間

落下的淚水

即使孤單的心無以回暖即使在夜晚

吹來極地的風寒

懷念蓮花

1

一朵蓮花

血一樣開放過

在詩人的夢里

她開著

那是一個剎那

令人心傷的悲壯

2

在寂靜的記憶里

素雅地綻開著

沒有風

只有一兩聲水滴的清響

漁船再沒回來

潔白的云朵在天空流轉

她夢見了熱烈

帶著一兩點淚光

3

那剎那令人心傷

世俗的刀斧

讓你的美麗用鮮血補償

我的心跳也在那一刻停止

那些鮮亮的葉片

快長成天使的翅膀！

我輕輕地喚你

喂，我輕輕地喚你一聲

請你在午夜的美夢邊上

睜開藍色的眼睛

世界好安靜

天上，有潔凈的星

塵埃不會再來遮你的眼

也不會有討厭的風

你的空氣里氤氳著的

是自己的氣息

和一絲神秘的浪漫心情

忘掉那繽紛的花海

只呼吸著那淡淡的馨香

連故鄉也莫來驚擾

看看那窗子

輕輕地，想起一次相逢

夜的靜滲入血管

虛空讓人感覺到飄零

如果，如果你還在夢里

請你聽，用勻稱的呼吸聽

喂，我輕輕地喚你一聲

這個春天很遠

這個春天很遠

像是個失意的游子

滯留在多雨的他鄉

自在的云朵悠然地飄著

也有幾只鳥

傳遞著她的信息

可是啊

你這失意的游子

為何沒有歸期呢

河水嘩啦啦的喧響

葉子一次次地放大

眼看便是夏雨的喧騰

在石頭上晾曬著往事

只見些累累的斑痕

那些最為清純的綠意呢？

這個春天很遠

遠得讓我每日每夜都想起

家鄉的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