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勇

風(fēng)中,薔薇在自彈自唱
低緩憂郁纏綿 西部牛仔們
馬背上懷舊的腔調(diào) 又像午夜的潮水
漫過來 輕輕的有節(jié)奏的
拍打著岸礁 拍打著枕邊的嬰兒
讓一座堅城在瞬間
毫不設(shè)防地陷落
風(fēng)中。遍地的花瓣旋舞
靈貓滑過 夜幕綴滿流星
空曠的舞臺前 薔薇在自彈自唱
今夜 顯然缺少一個號手
我們在來路丟失了太多的冥想
像這遍地旋舞的花瓣
最后一片落葉也嵌入了肌膚
如同馬群的轉(zhuǎn)場或遷徙
我的脈管,瞬間卷起偏執(zhí)的呼嘯
潔白,披著凜然的大氅
從青藏高原西伯利亞從大興安嶺
東征南伐,分兵合擊
十一月的劍鋒錚錚作響
稻谷們應(yīng)聲倒地。一夜光景
薔薇河兩岸的家園
豁然撩開坦蕩蕩的胸襟
此地甚好
宜酒宜篝火
宜囈語以及沉淪
與盛夏做一個了斷
村莊在薔薇河的咒語中
昏昏欲睡
河流裹挾著我 我被迫丟下
三千年前或五十年前
認(rèn)識的星云
月色 水晶燈盞
秉持這些道具 使我
一次又一次越過長夜和夢魘
最終 村莊被自己的麥芒扎醒
入夜,依然凜冽的呼嘯
遠山近郊的溝澗還鋪陳著殘雪
明晨卻可以信步薔薇河邊
賞葦插柳了 曾經(jīng)砭人肌骨的日子
一定在河面上閃著刺目的光
隨即又被“修為”這個詞
點中了啞穴 讓忍耐融于血液
成為隱隱內(nèi)力的那份修為
而時間本身就是一個無法參悟的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