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情提要:丹和艾米在舅公阿利斯索爾的幫助下,趕往地下宮殿的入口。地下宮殿的氣氛讓艾米感覺很不好。迷宮深處,一處大約幾百年都沒有人來過的房間里堆放著一些刻著數字的頭骨。艾米一眼認出這是富蘭克林最喜愛的數字游戲,這預示了下一條線索。這時,伊恩兄妹突然出現,妹妹娜塔莉把飛鏢槍對準了艾米的臉。危急時刻,舅公阿利斯泰爾突然出現救了他們。丹、艾米和內莉瘋了一般往地下墓窟的更深處逃去……他們經歷了一段艱難地探尋,終于從地下墓窟里逃了出來,但代價是失去了丹最心愛的背包和父母唯一的照片。艾米遵照之前在頭骨上發現的數字在就近的圖書館的富蘭克林的文件中發現了線索——鐵溶質,通過分析,他們得到了下一個要去的目的地:蒙馬特圣皮埃爾教堂。
雨還在下,天空中雷聲大作,每隔幾分鐘,閃電就會照亮巴黎的天際線。
如果丹的心情好一點,也許他會想在蒙馬特好好探索一番。這個地方看上去挺酷,整個區域是一座很大的山,山頂上有一個巨大的白色圓頂教堂,此時燈火輝煌。
“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丹問。
艾米搖搖頭:“那是圣心大教堂,蒙馬特圣皮埃爾教堂小一點,就在它下面。我們在這里還看不見。”
“兩個教堂建在一起?”
“是啊。”
“那為什么富蘭克林不選那個大的、漂亮些的呢?”
艾米聳了聳肩:“那不是他的風格。他喜歡簡潔的建筑,他認為那個小的、不起眼的教堂有那個大的、漂亮的教堂庇護著,挑選小的會更有趣些。”
這個解釋在丹聽起來不怎么合理,但是他又濕又累,也就不想和艾米爭辯什么。
內莉把身上的雨衣裹得更緊些:“我媽還給我講過另外一件事情——為什么這里叫蒙馬特,法語的意思是‘殉道者之山。她說巴黎主教圣人丹尼就是在這個山頂被砍頭的,就在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
這聽上去不像是一個好兆頭。丹很想知道這個教堂里是不是還保存了圣人的頭顱,圣人的頭上是不是真的有光環。
幾分鐘后,他們就到了一個滿地泥濘的墓地,抬頭能看見蒙馬特圣皮埃爾教堂。這個教堂的實際高度也許比它看上去的要高一些,但由于后面的那座白色巨大教堂巍然屹立在山頂,使得蒙馬特圣皮埃爾教堂相形見絀。蒙馬特圣皮埃爾教堂是用灰色石板建成的,左面有一座孤零零的正方形鐘樓,鐘樓上有避雷針和十字架。丹覺得這棟建筑看上去怒氣沖天,如果教堂也會皺眉的話,那么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我們怎么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問。
“是不是在教堂里面?”內莉滿懷希望地問,“那樣的話,我們至少可以躲躲雨。”
轟隆隆!雷聲滾過屋頂,接著就是閃電。就在那一刻,丹看見了什么東西。
“看那里,”他說,“看那個墓碑。”
“丹,”艾米抱怨著,“現在哪有時間讓你做什么收藏呀!”
但是丹還是跑向了那塊大理石石板。如果他不是一個喜歡墓碑的人,他肯定不會注意到這塊石板的。石板上既沒有日期,也沒有^名。剛開始,丹以為刻在石板頂端的圖案是一個天使,但形狀不怎么像。雖然石板已經風化磨損,但他還是能夠辨別出——
“盤著的蛇,”艾米倒吸了一口涼氣,“盧西恩的徽標,還有那里——”
她跪到地上,描摹著刻在石板底部的一個箭頭——這個箭頭直指地底下。
艾米和丹對視了—下,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嘿,別逗了,”內莉說,“你們不會真的——”
“挖墓。”丹說。
他們在教堂側面找到一間工具室,從那里借了一把鏟子、兩把園藝鐵鍬以及一個運作正常的手電筒。他們很快折回墓地,在泥漿中開挖起來。雨水讓挖掘工作進展艱難,很快,他們全身就臟透了。這讓丹回想起了他和艾米童年時的美好時光,那時候他們經常打泥巴戰,他們的保姆就會嚇得尖叫,勒令他們洗一整晚的泡泡浴把身體弄干凈。
丹不覺得內莉今晚會讓他們洗泡泡浴。
慢慢地,他們挖的洞越來越深。洞里滿是雨水,不過丹的鏟子終于碰到了石頭。他把上面的泥巴扒開,發現了一塊四英尺長、三英尺寬的大理石板。
“太小了,不會是副棺材。”艾米說。
“除非是副給小孩的棺材,”丹說,“我就可以躺進去。”
“別烏鴉嘴!”
丹想用手擦去臉上的泥,結果越擦越臟。“只有一個辦法能搞清楚。”他把鐵鍬伸到石板的邊上,找到一個縫隙,然后開始撬,“來幫一下。”
艾米湊了了上去,內莉也將鏟子插進那道縫里,三個人一起用力,把那塊大理石板移到了一邊。石板下露出一個正方形的洞口,但不是墓穴。他們看見了通往下面的階梯,通往黑黢黢的地下墓窟。
他們走到底下后,丹用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發現這是一個在石灰巖中開辟出來的地下室,左右兩側有一條隧道。這里沒有骨頭堆,不過墻上有隱約可見的壁畫,正中間有一個三英尺高的華麗的石刻基座,基座上立著一個瓷花瓶。
“別碰,”艾米說,“也許是陷阱。”
丹慢慢地走近那個花瓶:“上面畫了很多小富蘭克林。”
他可以分辨出瓶子上的富蘭克林:有在暴風雨中放風箏的富蘭克林,有戴著毛皮帽子的富蘭克林,還有沖著大海仿佛表演魔術一般揮舞手杖的富蘭克林。
“這是個紀念花瓶,”艾米說,“是人們在十八世紀為了紀念富蘭克林抵達巴黎而制作的。”
“我賭二十塊,里面肯定有東西。”丹提議。
“才不賭呢。”艾米說。
“各位,”內莉說,“看這個”
內莉正站在后墻跟前。丹走過去,把手電筒光打在壁畫。壁畫的顏色已經褪了,但是丹還是辨析出了四個人像,兩個男的,兩個女的,都穿著舊式衣服——應該比富蘭克林的時代還要久遠,也許是中世紀的,或是文藝復興時朗的,或更早時候的。
每個人像比真人的尺寸還要大,最左面的是一個看上去很兇悍的黑發男子,他身形削瘦,一邊衣袖里藏著一把握在手里的匕首。他的腳邊寫著幾個淡淡的黑字:L·卡希爾。
他旁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女士。她有一頭短短的金發,眼睛里透著智慧。她拿著一種老式的裝著青銅齒輪機械裝置、看起來像是導航儀或時鐘。她的棕色連衣裙的裙邊寫著:K·卡希爾。
她的右邊是一個粗脖子濃眉毛的大漢,身側掛了一把劍。他的牙關緊閉、雙手握拳,仿佛隨時準備一頭撞向磚墻。他的邊上寫著:T·卡希爾。
最后一爪,也就是最右面的那個,是一位穿金黃色裙子的女士,她的一頭紅發扎成了辮子,搭在一側肩膀上。她拿著一把豎琴——就像丹在家鄉波士頓的圣帕特里克節的游行隊伍里看到的那樣。她的邊上寫著:J·卡希爾。
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四個人都在看著他。他們似乎很生氣,仿佛是因為丹打擾了他們的激斗……這種想法真弓弓智,光從一幅壁畫中他怎么可能知道這些呢?
“他們是誰?”內莉問。
艾米用手去摸了摸那個叫L·卡希爾的人物肖像,也就是那個拿匕首的男人:“L……代表盧西恩?”
“是的。”丹說。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覺得艾米說的沒錯。他好像能看懂畫像中的人物表情,就和他有時也能通過表情和艾米溝通一樣。
“盧西恩分支,這個家伙是最早的祖先。”
“那么K·卡希爾……”艾米走到拿機械裝置的女士跟前,“也許K指的是卡特里娜或凱瑟琳什么的。是俄卡捷琳娜分支?我好像在哪里看到過在保加利亞等幾個國家,人們就把凱瑟琳翻譯成俄卡捷琳娜。”
“也許吧。”丹轉過去看著拿劍的那個人,“那么T代表的就是托馬斯分支?你們看,他的樣子有點像霍爾特家的人。”
那個叫T·卡希爾的人好像正在怒視著他,丹都能想象出他穿著紫色運動服的樣子口接下來,丹把注意力轉向了最后一幅畫像——就是那個手持豎琴的女士:
“呃……J代表杰納斯分支。你覺得她的名字可能是珍妮嗎?”
艾米點了點頭:“也許吧,杰納斯分支的祖先,你們看,她的……”
“眼睛像喬納·威士德的眼睛。”丹幫她說完。這種相似度讓人毛骨悚然。
“這四個人,”艾米說,“他們看上去像……”
“像兄弟姐妹。”丹說。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四個人長得像,他們的體態和表情也像。丹和艾米以前打打鬧鬧得太多了,所以一下子就從他們的神情中看出:他們肯定是多年來相互都看不慣的兄弟姐妹。你看他們站立的姿勢——好像彼此非常親密,但同時也盡力克制自己不把對方置于死地。
“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艾米說,“這些事情……”
她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她走到壁畫的正中間,弄掉一些K·卡希爾和T·卡希爾中間的蜘蛛網。在那個位置,在畫中的地平線處,有個很小但很清楚的圖像:有一個黑影正在逃離,一幢著了火的房子,那個黑影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大火。”艾米緊緊抓住她的翡翠項鏈,“就像葛蕾絲莊園里的大火,就像我們父母遭遇的大火。幾百年了,我們這個家族一直沒變,一直在自相殘殺。”
丹用手指觸碰了一下壁畫,雖然他們無法確認壁畫上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但他深信艾米說的沒錯,他打心底覺得事實就是這樣。這個四兄弟姐妹,就是卡希爾四大分支的最早的祖先。他仔細研究著他們的臉,就像他以前常常研究父母的照片一樣,想知道自己長得最像誰。
“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內莉說:“那房子里會有什么東西?”
丹轉身走向石頭基座:“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們現在得打開那個花瓶看看。”
丹主動請纓,艾米和內莉站在后面,看著他把那個花瓶慢慢從基座上移開。里面沒有飛出毒箭,天花板上也沒掉下什么大釘子,也沒有打開什么蛇洞,這樣的結果多少有點讓丹失望。他正準備打開花瓶的蓋子,艾米叫住了他:“等一下。”
她指向基座的底部,丹已經注意到那上面刻了東西,但他還沒弄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樂譜嗎?”他問。
艾米點了點頭。
巖石上刻的是音符、譜線和小節線——一首十分復雜的曲子,這讓丹回想起了他的鋼琴老師哈什太太,她去年拒絕繼續給他上課,因為他把她鋼琴的短音階涂上了萬能膠。
“這有什么含義嗎?”他問。
“我也不知道,”艾米說,“我只知道富蘭克林喜歡音樂——”
“也許就是起裝飾作用的吧。”丹不耐煩地說。花瓶里有什么東西在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把手放到了塞子上。
“丹,不許動!”艾米說。
但他已經把瓶子打開了。沒什么意外事情發生。丹把手伸了進去,拿出一個用紙包著的用軟木塞封閉的玻璃管。
“那是什么?”艾米問。
“液體,”丹說,“一瓶什么東西。”
他把紙解下來,扔到一邊。
“別扔,”艾米說,“也許有用呢。”
“不過就是張包裝紙嘛。”
她把紙撿了起來,打開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然后把它迅速塞到了衣服口袋里。丹沒理她,他正在努力破解刻在玻璃管上的字意。
管子里面是一種綠色的黏稠液體,有點像他以前玩過的那種灑在朋友身上搞惡作劇用的黏液。玻璃管上面寫著:
“那是什么?”內莉說。
“德語嗎?”艾米問。
“哦,”內莉說,“這不像我看到過的任何語言。”
丹突然全身興奮起來,這些字母在他的腦海里開始自動重新排序。“是字謎,”他大聲說,“他們把字母重組了。”
“重組字謎?”艾米說。“你怎么知道?”
丹無法解釋,但他就是對這種東西有感覺,就像他對數字、鎖、棒球明星卡估價之類的東西有感覺一樣。
“給我找張紙和筆。”
艾米翻找她的包,唯一能找出來的紙是一張厚卡片——也就是那張寫了關于窮理查的線索的紙——但是丹并不介意。
他把玻璃管遞給艾米,從艾米手中接過那張紙,把紙翻過來,在它的背面把謎底一個字一個字地拼湊了出來:
內莉吹起了口哨:“太好了,我服了你。”
“這就是第二條線索,”丹說,“第二條真正的線索,肯定是這個了。”
艾米皺著眉頭,還是一臉懷疑:“也許吧,但這是什么意思呢——As thou charge this?”
突然,屋子里變得一片光明。
“干得漂亮,朋友!”喬納·威士德站在階梯下面,雖然渾身透濕,但他看上去很高興。他的父親拿著一臺攝像機站在他的身后。
“老兄,這拿來當電視節目一定棒極了。”喬納邪惡地笑著,“現在該是我直接出手,打垮配角,奪走線索的時候了!”
下期預告:艾米突然有一種要孤注一擲的勁頭,她舉起試管威脅喬納退后。丹、艾米和內莉爬出洞穴,突然一輛紫色的冰激凌貨車朝他們直沖過來,艾米吃驚地發現舅公阿利斯泰爾和伊蓮娜·斯帕斯基竟然成為了盟友。艾森家威爾·霍爾特為了爭取線索用大冰塊砸倒了“擋道”的阿利斯泰爾和伊蓮娜·斯帕斯基,艾米趁機拉著丹往教堂跑去,并讓內莉跑去報警。就在緊急時刻,丹的哮喘犯了,艾米只能遵照富蘭克林早期的實驗報告一個人爬上了房頂,利用避雷針的原理將玻璃瓶里的液體原本模樣激發了出來。但當她回來時,卻發現丹被伊恩兄妹控制了,無奈之下她只能將試管交給了伊恩。而這時警察也已經到位,將各個混亂的制造者們帶走。丹認為自己拖累了姐姐,可其實真正的線索,正是丹口袋里那張之前用來包裹試管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