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從落榜生到大導演

黃書滿

李安：從落榜生到大導演

黃書滿

李安，一位享譽世界影壇的大導演，在剛剛結束的第85屆奧斯卡頒獎禮上再次獲得“最佳導演獎”，影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也成為頒獎禮上的最大贏家。可以說，李安是一個電影奇才，可他在高中時代并不突出，曾兩次高考落榜。最后，他考上一所專科學校，走上了影視之路。

1954年10月23日，李安出生于中國臺灣，家里有四個孩子，他是最頑皮的一個。父親說，他從來都不閑著，不是出去亂跑就是在家里亂鉆，身上經常受傷，青一塊紫一塊的。雖然李安很淘氣，但他的身體并不怎么好，經常生病。即使病倒了，他也玩心不改，惹得母親直跟他生氣。

李安出生時只有八磅重，還好，弟弟長得比他結實。李安七個月大時，兩個姐姐出了麻疹，他也被傳染上了。當時，父親剛好調到臺東女中工作，這是父親第一次升任校長，把時間全部用在工作上了。家里照顧不周，結果，李安落下了腸胃毛病，體質就更不好了。后來，全家人搬到了臺東，剛一落腳父親又接任花蓮師范校長，于是全家人又搬到花蓮，在那里住了八年。李安十歲時，父親再次調任臺南二中當校長。可以說，他的童年是在不斷搬家中度過的。

小時候，李安瘦小而多病，在花蓮時，兩個星期不去打點滴，連醫生都感到奇怪。那個年代，有一種營養品叫“胖維他”，李安吃了不少，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父親曾戲謔地說：“胖維他都讓你給吃得變成瘦維他了。”

上了高中以后，李安的體質有所改善，雖然還很瘦小，但不怎么生病了。老師說他發育晚，因為他的身高才150多公分。個子矮了點兒，可李安的人緣特別好，周圍的人都很喜歡他。他一笑，臉上就有兩個酒窩，十分討人喜愛。對此，李安卻不看好，甚至說酒窩是“狗咬的”。原來，他在上小學時，一天去母親的同事家。平時，他就愛逗那只狗玩，可沒想到這次一逗，竟然惹怒了狗。那只狗猛地撲過來，張嘴就咬，上牙咬住他的眉骨，留下一道疤，下牙咬在臉頰上，就成了酒窩。“當時我滿臉是血，大人們都嚇壞了，狗主人當場把那只狗痛揍一頓，狗生病死了。”事后，母親怕他染上狂犬病，只好拿著狗頭去化驗，幸好沒事，否則她會后悔一輩子。

還有一次，李安差點掉進鯉魚潭，丟了小命。那年夏天，父母帶他去鯉魚潭劃船，船快到岸邊時，他站起身，興奮地跳起來。結果，船因為重心不穩而晃動起來，他沒站穩，一下子栽到水里。母

親當時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下去，一把抱住他，從水里站起來。鯉魚潭的水可真深呀，水平面快到母親的眼角了。于是，大家趕快把他們拉上岸。“好險呀，當時要不是媽媽在我滑落潭底前抱住我，我可就沒命了。所以我常說，媽媽給了我兩條命。”

高中是緊張而忙碌的，李安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然而高考時，李安發揮的并不好，差六分與大學無緣。落榜給他帶來不小的打擊，他覺得自己特別沒面子。父親是高中校長，對他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征得父親的意見后，決定去復讀。然而，第二次高考也不順利，在考數學的時候，他腹痛頭脹，豆大的汗珠從額前滴下。這是緊張造成的。后來，他甚至不能待在考場里繼續答卷了。而且，復讀生需要扣分，結果又沒考上。發榜時，李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趁家里沒人就跑了出去，直到晚上也沒回來。父母下班到家，看到李安不見了，急得不行，到處尋找。只有弟弟猜到了他的去向，就騎著自行車，騎了一個多小時，趕到安平海邊。很快，弟弟就發現了他的自行車。弟弟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地喊著。當時，李安有了最壞的想法，想一死了之，幸好弟弟及時趕到了。弟弟拉著他的手，說：“哥，你怎么這樣傻呢？不就是沒考好嗎？也不致于尋死吧。”李安低著頭，跟著弟弟回家了。

回家后，沒人敢惹他，都怕觸到他柔軟的神經。母親給弟弟分配了任務，哪也不許去，就在家里陪著哥哥。

復讀那年，黃重嘉老師對李安幫助很大。當時，黃老師也就二十幾歲，幫他補數學，就像朋友一樣。他們還一起聽古典音樂，一起談文論藝。“他對我那么好，我的數學成績卻一直提不上來，真覺得沒臉見他。”黃老師知道李安的成績后，專門到家里來拜訪，他還幫李安準備專科考試。可是，李安的情緒一直沒有穩定下來，甚至當著老師的面兒，把桌上的臺燈和書本推到地上。面對這樣的學生，黃老師不但沒生氣，反倒安慰他：“不讀就不讀，放心去考。”有了兩次失敗，李安反倒把考試看淡了，本沒報太大的希望，卻考出了優異成績。在考數學的時候，他也沒有緊張，考了68分，進入藝專影劇科。這也許就是命吧，命左右一個人，讓人無法偏離它的軌道。李安在這所專科學校開始接觸藝術，并有了日后的成就。

在藝專，李安學的是戲劇和美術，父親雖然支持他，心里卻一直很矛盾。在他的觀念里，學藝術遠不如學理工科。可是，他又不忍心打擊多次受挫的兒子，也只能苦作歡顏。

很快，李安就從高考的陰影里走出，融入新的學習生活。他是校內的活躍分子，又是文藝骨干，還多次參加環島巡回公演，甚至到工廠里表演舞臺劇。那時候，同學們的興致都很高，并把表演當作人生一大樂趣。大家穿著戲服，搬著道具，載歌載舞，好不熱鬧。每當回家時，李安總會收斂許多，他怕父親責怪自己。父親看到他黑瘦的模樣，就在飯桌上開訓：“什么鬼樣子！”李安聽不進去了，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就回自己房了。這種沉默的反抗，曾讓父子的關系異常緊張。后來，父親一直想讓他留學，希望他能拿到學位，成為戲劇系教授。然而，李安并沒有按照父親的意思去規劃人生，而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兒。

離開藝專，李安有了更多的展示機會，并嘗試拍戲，最后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曾獲奧斯卡金像獎和金球最佳導演獎，擔任過威尼斯國際電影節評委會主席。他的第一部作品《推手》就獲得了金馬最佳導演等八個獎項提名。2013年2月25日，第85屆奧斯卡頒獎禮在美國洛杉磯舉行。李安憑借《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獲得“最佳導演獎”，影片以“最佳攝影”、“最佳配樂”和“最佳視覺特效”成為頒獎禮上的最大贏家。

這就是李安，行走在影視道路上，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