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琳
泰坦思量那個少女的臉,那種表情,擾得他心里的內(nèi)疚莫名而生,那種憂傷讓他心悸——泰坦不知怎的,總覺得這個少女的出現(xiàn),讓他內(nèi)心有了些許的騷動。
“泰坦大人。”營外一個部下的大聲喊叫,打斷了泰坦的沉思,皺了皺眉:“怎么了?”
“有人找您,說是有要事商榷。他說他是——”
“叫他先回去吧,今天我有些事。”是些來取“真經(jīng)”的騎士吧。眾所周知八達國,這個沙漠地帶最強大的國家最大的撒手锏就是幾個圣騎士。傳說圣騎士的誕生是要通過考驗的,但到底是什么,說來也怪,泰坦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他心中一直的疑惑——只是在某天一覺醒來就被宣布通過考驗——泰坦一直以為是搞錯了,也曾試探性地問了另幾個圣騎士,但他們總是夸夸其談,問到關鍵就來一句“你也經(jīng)歷過,就不詳談了”。泰坦擔心自己會暴露也就不好再問。不僅如此,關于那顆象征著身份的珍珠,泰坦也不曾得到——這些都是他對自己身份的不解。
“是我。”兩個簡短有力的字眼一下子傳了過來,泰坦愣了——是他?
馬上起身,開門,果然——博蜃法師,那個當初站在泰坦床頭宣告的人,最神秘的法師。泰坦一下子臉色緩和了,連忙請進,上座,只是博蜃并沒有在意這些,開門見山地說:“你在找那個少女,對吧?”
泰坦木訥地點了點頭,博蜃又問道:“你是否覺得她眼熟?你記得那晚我來時你做的夢嗎?”一下子被問了一串問題,泰坦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夢?”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你記著,這是騎士之災,拿上這瓶東西,她一定會再出現(xiàn)的,記住,無論她對你說什么,潑上那瓶東西,會過去的。”博蜃像交代完什么,看了眼泰坦,走了。
泰坦覺得頭有些暈眩,昏昏沉沉,他確乎看見一座空城,沒有人。這時從街心的一角忽然蹦出兩個青年,一男一女,他們在肆意歡笑,嬉戲,天色昏沉,少年牽著少女的手面對夕陽,而少女卻哭了,說讓少年一定要帶她離開,她要和他回家。這時泰坦才注意地看向那個少女梨花亂顫的臉,那眼神、表情——泰坦一下子被驚醒了。
接下來的幾天泰坦做著相同的夢,那少女的哭腔愈來愈響,泰坦覺得自己確乎要被逼瘋了,走出營地,望向四周的沙漠,忽地想起了博蜃的那幾句奇怪的話,他不知怎的,渾渾噩噩地攥著那個瓶子,走入了沙漠的腹地——今天有風,按照上次來看——泰坦立在黃沙之中,果然,不一會兒耳邊響起了黃沙肆意飛走的聲響,慢慢睜開眼——那個少女,同樣的表情,立在黃沙之中,泰坦撥開瓶蓋正想撒去,卻一下子愣了——“泰坦,你來接我了嗎?”凄涼的聲音沖擊著泰坦的每根神經(jīng)——那個夢,就是她!博蜃來之前!泰坦想起來了,那座空城的一切,以及那個承諾。這不是夢!他正要沖上去抓住她,只是這時,一個人惡狠狠地奪過他手里的瓶子,向少女撒去——“不!”
泰坦都明白了。
關于她——博蜃說她是被關在蜃里的少女,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活在海市蜃樓里找到她愿意犧牲的騎士,用幻象來考驗他的誠摯,決定他是否成為圣騎士,她是最有權(quán)力的,亦是最悲哀的。她活著的價值,一生只為等一個不會記得她的人,“你不會記得她,是必然的,因為她不存在于現(xiàn)實。那藥劑是讓她結(jié)束煎熬的,她就像蚌里的沙粒,會化為圣騎士那顆最強的珍珠。但如若那藥劑未撒在她的身上,她便會因被思念纏身而永遠成為禍患人的蜃,不斷地給別人希望,再不斷地讓別人失望——這就是海市蜃樓。”博蜃說完,把那顆幻化著色澤的珍珠遞給了泰坦。
泰坦沉默些許——“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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