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和而不同

2013-05-14 16:53:06

中國新聞周刊 2013年10期

“你投反對票了嗎？” 3月16日，代表們走出人民大會堂，仍就此議論紛紛。這一細節被《聯合早報》記者捕捉到，成了一條兩會新聞。

在當日的人大投票中，部長中有3位反對票過百，包擴教育部長袁貴仁、環境部長周生賢、住建部長姜偉新；連任的央行行長周小川有175票反對；而人大環保資源委名單的反對票竟然高達850張，打破了歷史紀錄。

值得一提的是，大會在新華網和中國政府網上，進行了沒有任何剪輯的現場直播，代表所投票數，直達人心。當大屏幕顯示850票反對時，大會堂一陣嘩然，臺下甚至響起了掌聲，鳳凰衛視記者閭丘露薇在現場所見，“習大大也很歡樂，還和身邊的張委員嘀咕了兩句?！?/p>

第二天，輪到表決高法報告時，場內一片寂靜，攝影記者對準樓下正在表決的代表席一通猛拍。面對2218票贊成、605票反對、120票棄權、5人未按表決器的結果，場內響起好一陣驚嘆聲。接下來的最高檢報告同樣反對票很高，達到了485票，場內的人紛紛交頭接耳。

針對“兩高”報告墊底，重慶市長黃奇帆在接受采訪時說“全中國那么多法院，那么多基層，如果有些什么問題，都讓高院背起來，那是黑鍋。反映了大家依法治國的要求和殷切的希望。”且不說“兩高”是不是背了黑鍋，“反映了大家依法治國的要求和殷切的希望”倒是真的。

回看投票結果，贊成票的多少，也可以看作代表對部長們的打分和期許，而金融、教育、環保、住房四個領域，恰恰是現在民眾抱怨最多的領域。一家報紙社評認為，反對票的指向并非單純是具體人選、決議，更多的是對某一宏觀議題的意見表達。

北京霧霾、天津揚沙、黃浦江漂死豬，雖然這些問題都還沒解決，但環保部門已經從反對票中讀出了人們對美麗中國的期待，史上最嚴厲的治污措施已經祭出，環保部表示今年起對火電、鋼鐵、石化、水泥、有色、化工等六大行業實施大氣排污特別限值?！拔业木唧w工作將從防治PM2.5做起！”3月17日，得票墊底的周生賢部長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

回看從“全體通過”到“850票反對”的漫長歷程，直到1982年12月4日，在五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通過新憲法時，才第一次出現了三位代表的棄權票。而全國人大會議有史以來的第一張反對票，是在1988年七屆人大一次會議上出現的。正如中國共產黨新聞網所論，如今全國人大表決時的反對票、棄權票已經常態化。

近幾年“兩高”報告的贊成率一直保持在75%左右，這不過是代表們“和而不同”的表達。政協常委葛劍雄在最后一篇兩會日記中說，出現反對票很正常，而且現在的反對票還不夠多，“這是民主應有的代價，很正常的?！碑敺磳ζ辈辉僖l陣陣驚嘆時，當媒體對此不再大驚小怪時，那才是中國民主政治成熟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