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奇遇”

汪志

1、午夜來客

經過兩年多的日夜苦學，魏小杰終于學會了整容術。為了不跟師傅爭飯碗，魏小杰來到了沿海一座中等城市開了家整容店，由于他技藝精湛，服務熱情，生意很火爆。

這天晚上，時針已指向夜里12點，魏小杰忙完最后一個顧客正準備關門，一個戴著墨鏡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此人進店后迅速將店門關上，然后朝魏小杰招了招手：“小老板，快給我整個容。”說完摘下了戴著的墨鏡。

魏小杰一看，對方是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的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此時，那人坐到椅子上，魏小杰仔細打量著對方，忽然，他的眼睛朝門后一掃，隨即臉上一陣哆嗦，想不到這一輕微的舉動被對方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人轉動椅子朝門后一看，一張醒目的通緝令正貼在門背后。那是半個多月前，省城發生了一起持槍搶劫銀行案，犯罪分子窮兇極惡，不僅搶了錢，還持槍打死了一名銀行職員，三個犯罪分子被省公安廳通緝，這通緝令是前幾天當地公安部門張貼的。

“老板，從剛才的表情，你已經認出這三人中的我了。真人不說假話，我就是其中的主犯叫汪浩，一時犯錯才釀成今天的大錯。今天光臨貴店，就是要你好好地給我整個容，你的技藝很高，那就讓我這個昔日的汪浩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的，酬金跟通緝令上的賞金一樣也是兩萬元。”這個叫汪浩的犯罪嫌疑人“刷”地從身上的挎包里掏出兩沓子百元大票丟到桌子上。

魏小杰忙將錢推了過去：“這位大哥，我的技藝很差，怕耽誤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魏小杰的話剛說完，汪浩“騰”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對準魏小杰：“小子，老實跟你說，我是沖你的名氣來的，是不是害怕包庇我這個罪犯？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老子這會兒就叫你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威脅之下，魏小杰只好就范。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緊張工作，汪浩徹底變了一個人。這時，汪浩又從包里掏出幾張百元大票：“小老板，今生我不會忘記你的。給，這算你的加班費。”汪浩說完就要走。

“等等，”魏小杰在后面叫道，“這位大哥，我有個建議，你雖然整容變成了另一個人，但掛一漏萬，你的聲音別人還會聽出來的。咱好人做到底，我還擅長變聲術，把你的聲音也變了，你就徹底地無憂無慮了。”

“真的，你還會變聲？”汪浩高興地叫了起來。又經過一個多小時，汪浩的聲音果然變了，有點沙啞。他高興地握住魏小杰的手：“從營業執照上看，你叫魏小杰。兄弟，你真夠哥們，咱們后會有期。”魏小杰說道：“沒關系，誰還沒有個過失和難處。”邊說邊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汪浩：“聽人說，這個地方好發財，做個小買賣很容易，小地方不招惹人注意。”汪浩感激地接過紙條走出門，而魏小杰則高興地手捧著兩沓子百元大票，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

2、救人后被關進了看守所

汪浩拿著魏小杰給的地址，來到了一個叫龍江的鎮子。這里果然十分繁華，摸著包還有好幾萬塊錢，他打算盤下一家飯館。正張望著，他看見前面有一家旅館，坐了幾天的火車，他還沒有好好休息呢。于是他用在地攤上新做的假身份證登記了一個單間，邊看電視邊躺在床上睡著了。忽然，睡夢中的汪浩感到天旋地轉，房子在強烈地晃動。“地震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顧不得拿上包就沖出了旅館。瞬間，旅館倒塌了，周圍的店鋪也倒塌了，哭聲、喊叫聲連成一片。

“地震了，快救娃娃啊！”由遠而近跑來了幾個婦女。汪浩快速跑了過去。“學校的娃娃們被埋在土里了，快救救他們！”其中的一個婦女朝汪浩喊道。汪浩跟著她們來到了前面，果然從土堆里傳來哭聲。汪浩拿起一把鐵鍬使勁地挖著土，一個娃娃救出來了，又一個娃娃救出來了。在那幾個女人的幫忙下，汪浩一口氣救出了12個娃，他的雙手到處是血泡，臉也被劃破了。

這天，汪浩正在災民安置點從車上往帳篷里背人，一個聲音在后面喊道：“阿海，我的兒啊，你怎么回來了？”汪浩轉過身一看，是一個老大娘，忙說道：“大娘，你找誰啊？”

“兒啊，你怎么不認識媽了？你一走就是兩年多，媽天天在想你啊！你啥時候回來的，你怎么能回來呢，趕快走，不然他們要抓你。”

“大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阿海。”汪浩說完就要走，這時從前方來了一個年輕警察，從汪浩面前經過，只見這個警察邊走邊仔細端詳著汪浩，忽然他一把抓住汪浩，大聲地朝不遠處喊道：“所長，張灣村那個致人重傷的阿海回來了，快來啊！”說時遲，那時快，幾個警察聞聲迅速跑來，將汪浩死死地抓住。一旁的老大娘不停地拍打著腦袋，嘴里念叨著：“你這個死阿海，你跑回來干啥呢！”

在派出所，汪浩大聲喊著：“我不是張灣村那個致人重傷的阿海，你們搞錯了，我是來你們這兒準備做生意的，想不到剛來的當天就趕上地震了。我裝錢的挎包被壓在旅館廢墟下了，快放我出去，我要去廢墟里救人。”

這時，那個年輕警察將所長叫到了一邊：“所長，我看這個阿海有點蹊蹺。他殺了人跑出去幾年了，怎么還跑回來自投羅網呢？這世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沒有啊。”

所長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可看他明明是阿海啊，剛才他老娘說的話你沒聽見？”

“所長，要不我們化驗一下他的血型？”所長點了點頭。一個多小時后，汪浩的血型化驗出來了，年輕警察報告所長：“所長，血型一樣。”汪浩被派出所拘留了，案子很快被移交到了檢察院，由于抗震救災，此案審理一拖再拖，三個多月后的一天，該案才在鎮法庭開庭。由于地震毀壞了法院大樓，當天是臨時露天法庭，引來了很多旁聽者。

當公訴方宣讀完“阿海”的犯罪事實后，坐在被告席上的汪浩又大聲喊叫自己不是阿海。公訴方在現場提供了人證和物證，尤其是那份血型化驗證據，可謂是證據確鑿。可阿海不住地大喊：“血型不能絕對證明，我要做DNA鑒定。”正在這時，從旁聽席上站起來了幾個婦女，她們大聲說道：“法官同志，他就是救了我們學校十幾個娃娃的英雄，我們一直在尋找他，原來他被你們當成犯罪分子了。”幾個女人將汪浩在地震中救娃娃的一幕述說了一遍。由于犯罪嫌疑人提出來要做DNA鑒定，再加上他救了十幾個學生娃娃，法庭決定暫時休庭，先給汪浩做DNA鑒定。

3、我就是主犯

這天，汪浩正在看守所吃飯，幾個警察進來了。其中的那個派出所所長遞給他一張釋放通知書，告訴汪浩，經過DNA檢驗，他與阿海的母親及家人不存在血緣關系；同時，所長還拿出一個挎包遞給汪浩，“我們問過旅店的人，你入住的當天就發生了地震，在清理廢墟中發現了一個挎包，你沒撒謊，現在物歸原主。還有，這事是我們弄錯了，根據國家規定，你可以申請賠償。”

汪浩搖了搖頭：“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我不要賠償。”當他走出看守所門時，外面圍了很多孩子，他們一起圍上來，抱住了汪浩：“謝謝叔叔的救命大恩。”這時孩子的父母們也走上來，紛紛掏出錢要感謝汪浩。此時的汪浩眼淚汪汪，將那些遞過來的錢擋了回去，嘴中喃喃地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這是我該贖的罪。”

忽然，汪浩抬起腿追趕走遠的警察，他一把抓住所長的手說道：“所長，我知道那個阿海在哪兒，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汪浩和派出所的警察日夜兼程趕往沿海那座中等城市，當汪浩領著警察來到為他整容的那個店時，站在面前的店老板不是魏小杰，而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汪浩問這個陌生的店老板，以前的那個魏老板到哪兒去了？對方告訴汪浩，三個多月前那個魏小杰將店轉給了他，并教他學會了整容術，他也不知道魏小杰的下落。

汪浩氣得心里大罵，想不到自己被魏小杰當成了替罪羊，一定要抓住他。正當他和警察坐上車駛上馬路時，忽然，他大叫一聲：“不好，趕快回去，那個陌生的店老板一定是魏小杰，也就是阿海，因為他是整容師。”警察們馬上掉頭又沖進店里，將那個陌生的店老板抓住。經過現場突審，果然是又整了容的阿海。

原來這阿海當年殺人后誤以為對方死了，為了使自己從此消失，他從報紙上看到了整容可讓人“變臉”的廣告，隨即投身到一家整容店當了學徒工并改名叫魏小杰，隨后他整了容。那天午夜，汪浩來店里要求整容時，他本不想為汪浩這個搶劫犯整容，受到威脅后，他決定將計就計，將汪浩整容后變成自己，然后又主動給汪浩變聲，并給了老家的地址，好讓汪浩“自投羅網”給他當替罪羊。但同時為防萬一，他又二次整容并變聲，好來個瞞天過海，可想不到被即將離開的汪浩識破了……

此時的阿海承認了一切。當他被銬上后，正準備揭發汪浩的犯罪行為時，一旁的汪浩主動將整容店門后的通緝令揭下，伸出雙手對所長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就是那個通緝犯……”

（責編：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