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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男不祥

2013-05-14 09:54:21
桃之夭夭A 2013年6期

賀蘭敏之,字常住,唐朝著名美男子。女皇武則天的親外甥,祖父為太原王武士彠,父親賀蘭安石,母親武順。其姐妹賀蘭氏亦被唐高宗李治所寵幸。一生惡跡斑斑,據傳與外祖母楊氏私通。關于賀蘭敏之之死,歷史資料有不同說法。

{一}

春光爛漫,院子里柳絮飄飛,落了幾朵到樹下女人的云鬢上。

薛菡萏打了個噴嚏,一把拍開身上的柳絮,托著腮幫子繼續苦思冥想——她肚子里的種,究竟是誰的?

薛同學出身中醫世家,昨晚被大姨媽折騰得死去活來,便起床熬了一碗八珍益母湯喝。一覺睡醒,腰不酸了肚子不痛了,人也穿越了。

穿越就算了,薛同學對著鏡子一照,好歹前凸后翹是個美女。順手一把脈,這貨居然是個孕婦!孕婦就算了,再順口一問丫鬟,這貨居然是個小妾!而且,據貼身丫鬟說,老頭子把人娶回來還沒圓房就患了風癱,倒在床上口吐白沫,緊接著就壽終正寢,如今已入土為安好幾年了……

坑了個爹的!

不是說,穿越者必定隨身攜帶金手指,困了和皇帝度春宵,閑了和將軍解戰袍嗎?哪有隨身附送一不記名野種的!

雖然聽說唐朝民風開放,但不知道不守婦道會不會被浸豬籠吊祠堂。

薛菡萏抹了一把眼淚,嗚咽著抬起頭來,眼神驀地就直了。

不遠處,一個絕代佳人正娉娉婷婷走了過來,面如芙蓉,腰如垂柳,臉上帶著一股子風露清愁。

薛菡萏站起來,對著不遠處的美人招手:“姐姐請留步。”

“你叫我?”美人回頭,眼神犀利,視線在薛菡萏身上停留了片刻,扭著蠻腰走了過來。

“這位姐姐,這后院也就這么幾個姐妹……”薛菡萏抓著美人柔軟無骨的小手,猜想她是某位姨太,婉轉迂回地暗示,“太原王去世這么久,想必姐姐也很是寂寞……”

美人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薛菡萏繼續暗示:“此時若能得一知己相伴,將身嫁與,倒也不負恩澤。”她抬起一雙星星眼,“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讓姐姐選,不知有哪些人選……”

美人沒了耐性:“說人話!”

“這個……我懷孕了,不知是誰播的種,姐姐能幫我分析分析嗎?”

“你懷孕了?”美人臉色變了,一副嫌棄的眼神。

薛菡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做蚊子哼哼:“嗯。”想到這件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姐姐和我處境一樣,最能理解我,不如幫我想一想,是誰這么負心薄幸,喪心病狂,始亂終棄!”

“哦,這個負心薄幸、喪心病狂、始亂終棄的人啊……你就不用問了。”

“果然姐姐也不知道嗎?”薛菡萏淚奔。

“不,我知道。”美人面無表情,“不出意外的話,你肚子里的種,是我的。”

“哦……等等!你、你是男的?”薛菡萏張著嘴發愣,“再等等!你說……是是是……是你的?!”

她不小心吸進一團柳絮,嗆得一陣猛咳,這下真的淚奔了。

“嗯。”妖嬈的男人伸手擦干薛菡萏臉上的眼淚,嘴角的弧度淡漠,“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薛菡萏傻傻地點頭。

男人皺眉半晌,叫來幾個侍衛,指著薛菡萏道:“把她帶下去關好。”

{二}

薛菡萏莫名其妙地過起了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活。

宅子是已故太原王的宅子,薛姑娘現在的身份,是老王爺的小妾。囚禁她的男人叫做賀蘭敏之,是現任皇后武則天的親外甥,太原王的親外孫。如今太原王和原配老太太都已經壽終正寢,賀蘭敏之的親娘和親姐因為勾引唐高宗,被武則天弄死了,太原王府就剩下這么一個小霸王。

托老天的福,薛菡萏的這具身體還不算太老,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而且柳眉星眼,身材窈窕,算起來比穿越前好了不少。然而對比著年方十八的賀蘭小霸王,她就好像一朵殘花插在了嫩豆腐上。

何況按輩分算,薛菡萏現在算是他的外婆。小外婆和大外孫……好在她這具身體沒和老王爺圓房,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按現代理論來看,不算真的亂倫。

那么這孩子,生還是不生?

薛菡萏捧著肚子,咬著被角思考:反正不是亂倫,也不是近親,更沒有血緣關系,生吧生吧。

“你的失憶好了嗎?”冰冷的聲音從天外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抬眼就看見賀蘭敏之從食盒里端出一碗紅棗枸杞湯,“喝點吧。”

薛菡萏端過來,調羹舉到嘴邊卻皺了眉,把湯擱到鼻子下面閉目輕嗅:“歸尾、紅花、丹皮、附子、桃仁……好一味墮胎的猛藥。”她猛地睜開眼,“賀蘭敏之,你想干什么!”

賀蘭敏之眼皮一跳,吐出一句話:“如你所說,墮胎。”

“不行!”薛菡萏捧著肚子退到床的一角,“墮胎?你知道墮胎對身體傷害有多大嗎?會死人也說不定!”開玩笑,古代的醫學條件這么落后,流產簡直就是要人命的事情。

“你死了,和我有關系嗎?”賀蘭敏之冷笑,拖著她的手臂把人拽過來,“要是不喝,你現在就會死。”他衣袖一揮,一把匕首掉落在床上,“自己選。”

薛菡萏抽出匕首來,一泓寒光閃入眼簾,猶如秋水。她在自己頭發上試了一下,吹發立斷。

“夠鋒利。”她鎮定地說完,放下匕首狗腿地伸手,笑容諂媚,“拿來吧,我喝藥……”

賀蘭敏之的嘴角抽了抽,從丫鬟手里接過藥,吹涼了彎腰送到她唇邊。

趁對方不備,薛菡萏猛然跳起,揮開藥碗,抄起剛放下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輕薄如蟬翼的刀鋒,已將賀蘭敏之玉一般的肌膚劃開一道血痕。

藥碗跌在地上,白瓷片碎了一地,烏褐色的藥湯潑了賀蘭敏之一身。賀蘭敏之在一地的狼藉中面無表情地看她,像看著一個在玩過家家的小孩子。

薛菡萏再也忍不住,眼淚滂沱而下,一滴一滴,打濕了賀蘭敏之的衣襟。

“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這么忍心?“她又捶又打,紅著眼狠狠一口咬下去,“你真的是我孩子的父親嗎?”

賀蘭敏之的衣袖上,烏褐色的藥漬被淚水化開,此刻又染上血痕,暈成一小朵濃稠的花。

他一直站著不動,看著薛菡萏哭得沒了力氣跌坐在床上,這才冷笑:“你就這么想要這個孩子?”

她抬眼:“是!我要!”在怎么說也是一條生命。

這時有丫鬟匆匆進來:“郎君,太平公主鳳駕到門外了。”

賀蘭敏之嗯了一聲,沉默地看薛菡萏,良久之后,捂著傷口轉身離開。

“就憑你?”他在門口回頭冷笑,一個反問句硬是說出了陳述句的冷淡,“你根本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護著一個孩子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三}

賀蘭敏之走了,他撂下的狠話卻讓薛菡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想想又覺得可笑:生個孩子,能付出什么代價?就算要付出代價,九死一生的也只會是女人,還輪不到他吧?

就這么想著,丫鬟卻來傳太平公主卻到了。

這是一個久居高位的女孩子,明明眉眼間一派少女氣息,卻自然而然帶著凌人的貴氣。

薛菡萏規規矩矩地給她行禮。按輩分,她是王府的太姨娘,也算是她的小外婆,可是按身份,她只是一個奴婢,給公主提鞋都不配。

太平公主看著她:“薛氏的臉色不太好,我帶了醫官來,不如讓他看一看?”

這是唱的哪一出?薛菡萏微微皺了眉:“不勞煩醫官了。我近來有些食欲不振,是有了身孕所致。”

反正太醫來把個脈就一清二楚了,還不如實話實說。

太平公主的目光變得銳利:“誰的孩子?”

薛菡萏對賀蘭敏之的行徑心灰意冷,脫口道:“不知道。”她嘴快,注意力卻不夠集中,沒有注意到回廊上一個人影閃過又縮了回去。

太平公主背對著門口,就更沒看到,她還在盯著薛菡萏:“表哥最風流,是他的孩子吧?”

薛菡萏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如果父親是賀蘭敏之那種暴虐冷血的人,公主覺得他還活得到今天嗎?”

賀蘭敏之若是留下這樣的禍患,簡直就是在向世人宣告:他賀蘭敏之逼淫祖父妾室,等于把小辮子綁在腦后任人來抓。

在太平公主的認知里,賀蘭敏之的確不是這樣的性子。

太平公主滿面狐疑地走了。

一盞茶的工夫不到,賀蘭敏之翩然而來。

薛菡萏揉了揉眉心:這一對兄妹是想輪番上陣,讓她體力不支流產嗎?

她心一橫和衣躺下,翻身向里把被子一拉——此人已睡,勿擾。

賀蘭敏之在她床邊站著,不動也不說話。他來的時候做好了被出賣的準備,卻不想剛到門外,便聽見她主動幫自己這個“暴虐冷血”的人掩飾真相。

平生頭一次享受被人維護的感覺,盡管這維護里帶著十足的別扭,卻也格外甘甜。趕來時暴躁的心情猛然化作了無邊春雨,賀蘭敏之有些不知所措。他縮回身體,在府中繞了大半個圈,終是忍不住又折了回來。

凝視著薛菡萏不停顫動的睫毛,小霸王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俯下身來,吻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耳垂。

“睡著”的某人一個激靈,厚著臉皮繼續閉眼裝睡。

賀蘭敏之的呼吸溫熱,輕柔地噴灑在耳側,薛菡萏聽見他的聲音柔軟如棉。

“嗯……如果你真那么喜歡孩子,那我們就生下來。”

“什么?”

薛菡萏翻身而起,這么短的時間里,這人轉性了?

“生下來,我護著你們。”

賀蘭敏之凝視著她,眼底冰雪消融,一江春水向東流。薛菡萏還沒來得及感動,他又道:“以后不要和太平往來了,我得看緊你一點。”

“喂!”

這是什么邏輯?愛你就要軟禁你嗎?

{四}

賀蘭敏之說到做到,在此之后,薛菡萏的衣食住行都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只是軟禁照舊,她就像一只金絲雀被賀蘭敏之養在籠中。

心情不好加上身懷有孕,她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不管賀蘭敏之怎么軟語溫柔地勸哄,就是疏解不開心懷。

這天傍晚在花園里散步,薛菡萏忍不住就對著空地上的小石頭一踢……

“哎喲!誰亂扔石頭”前方的芍藥叢里忽然站起一個人來,滿身的芍藥花瓣,睡眼惺忪,一副春睡未起的模樣。

“參見駙馬。”才被她千辛萬苦拉起來的丫鬟們又跪了一地。

“薛紹?”薛菡萏從記憶中找出這么個名字,歷史上記載的,太平公主的駙馬,薛紹。

“在下正是駙馬薛紹,打擾了。”來人一愣,笑意漸起,“太平和賀蘭敘舊,我閑來無聊,便借地小睡。”說著從頭上摘下幾片草葉子,沖著薛菡萏一笑。

賀蘭敏之規定了薛菡萏不許出大門半步,卻沒有規定她不能見外客。薛菡萏和薛紹便在小花園的香亭之中聊起了天。兩人并不相熟,于是八卦的話題便固定在了賀蘭敏之和太平公主身上。

兩人相互吐槽,話逢知己千句少,聊到最后,薛菡萏爽快地表示同是天涯淪落人,自家的草坪歡迎常來睡;薛紹也慷慨地解下腰間玉佩相送,表示相逢何必曾相識,以后有難處可以盡管找駙馬。

不知不覺月上柳梢頭,一身輕松的薛菡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往日燈火通明的院子一片漆黑,戍守的侍衛也多了兩倍,薛菡萏身邊的丫鬟都被帶走了,只剩她只身一人被放了進去。

風吹簾帷,明明沒做什么心虛的事,薛菡萏還是一陣心慌。

“告訴我,你剛才去了哪里?”黑暗中,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

薛菡萏心虛地梗著脖子:“我去哪兒和你有什么關系?賀蘭敏之,你沒有資格質問我……”

話沒說完,便被一只手大力地扯了過去。

男人的吻帶著酒氣,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賀蘭敏之像一只暴躁的獸,兇狠進攻,輾轉啃噬,迫得她薛菡萏喘不過氣來。一絲腥甜在口腔中漫開,賀蘭敏之惡狠狠地咬破了她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薛菡萏渾身顫抖地推開他,卻被反握住雙手。

“賀蘭敏之,你放開我!你憑什么……”

“就憑我愛你!”

一聲低吼劃破寂靜的黑暗,猶如驚雷炸開,薛菡萏腦子里頓時空白一片。

“我還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賀蘭敏之的聲音里帶著嘶啞的疲累,“薛菡萏,我答應了護著你,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薛菡萏掙扎的動作猛地停住,滿面愕然。

月光透過淺綠色的窗紗照進來,一片晦暗慘淡,照不明賀蘭敏之臉上的神色。

{五}

接下來一連幾天,賀蘭敏之都不在家,就算在家也不來見她。薛菡萏知道他是生氣了,卻不知道他氣從何來。

薛菡萏想,他或許是真的愛她吧?把她關在屋子里,只是怕她懷孕出門遇到危險。換個角度一想,禁足竟也成了一種甜蜜的關懷,她說服自己安安分分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廚房做了好吃的點心,也讓丫鬟去給賀蘭敏之送一份。

兩個人冰釋前嫌,相互看著格外順眼,感情在養胎護胎的過程中突飛猛進。薛菡萏挺著個肚子花前月下,倒也不失浪漫。

回來之后,他們在房間里接了個悠長纏綿的吻,賀蘭敏之小心翼翼地不碰著她的肚子。薛菡萏心里一陣甜蜜,突發奇想地問他:“賀蘭敏之,在我之前,你有沒有其他的女人?”她從丫鬟那里聽到了不少他的風流往事。

賀蘭敏之的動作一滯:“你覺得呢?”他看著薛菡萏黑下來的臉輕笑,“他們還傳聞,我和我八十歲的外祖母通奸,你信嗎?”

八十歲?!薛菡萏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就好。”賀蘭敏之把她拉進懷里牢牢抱住,“別人怎么說我沒關系,你不要相信,就好。”

薛菡萏將信將疑地點了頭,賀蘭敏之慢慢俯身下來,一個輕柔的吻,綿甜而又醉人。

第二天是皇后武則天的生辰,賀蘭敏之一大清早就進了宮。薛菡萏的身份不夠,百無聊賴地捧著肚子,坐在荷花池邊釣魚。

一個丫鬟神色慌張地跑到她身邊:“薛太姨娘,外頭有個女人找了來,抱著孩子跪在門口,說是郎君的骨血!”

薛菡萏手一抖,被釣上來的青魚甩了一身的水。

她讓丫鬟把人帶到廂房,自己則放下釣竿匆匆趕了過去。

出乎她的意料,抱著孩子的女人長相妖媚,一看就不是良家子,身邊的孩子約莫半歲大。如果薛菡萏沒有記錯,賀蘭敏之的外婆楊氏去世剛剛一年,推算起來,孩子就是在孝期里有的。

孝期淫樂生子,這是犯了國法。

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撲上來抱著薛菡萏的大腿不松手:“夫人!夫人,你行行好!您自己也懷著孩子,可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爹啊!只要你讓我們母子進門,我可以給您當牛做馬……”

薛菡萏倉皇而逃。

她跌跌撞撞地沖進房間,閂上門,窩進被子里一陣一陣地發抖。

——賀蘭敏之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該不該相信?相信眼前活色生香抱著孩子找上門來的女人只是流言蜚語?她很想說服自己相信,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告訴她——誰再信,誰就是傻子。

事實是,賀蘭敏之對著她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卻暗地里金屋藏嬌,并且早就生下了孩子。

若不是那女人得隴望蜀想要進門,只怕她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里。

賀蘭敏之……

薛菡萏抱著膝蓋怔怔地坐到天黑,丫鬟端著飯過來她就吃,丫鬟遞了枕頭過來她就靠,直到月上柳梢,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沖進來把她抱住,她才撲在他懷里號啕大哭起來。

怎么辦?她是真的愛上賀蘭敏之了。

她狠狠地咬著他的肩膀:“賀蘭敏之,你騙我!大孝期間,你去拈花惹草……”她抹了抹臉,眼淚卻流得越來越兇,“你怎么能騙我……”

怎么能在我就要愛上你的時候,欺騙我,給我這樣的噩耗?

“薛氏……”賀蘭敏之臉沉如水,只緊緊握著薛菡萏的手,一聲聲地喚道,“薛菡萏你信我,我沒有!”

他吻干她眼角的淚痕,端起床邊熱好的安胎藥:“你再信我一次,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

薛菡萏無力地倚在床頭,就著他的手一口口吞咽下湯藥,終于陷入黑沉的夢鄉。

{六}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薛菡萏反反復復地做著噩夢,醒來時已經不知人事幾何。

身下是陌生的被褥,眼前是陌生的桌椅擺設,薛菡萏猛地起身,還好,身邊還有幾個眼熟的丫鬟。

她問:“賀蘭敏之呢?”

丫鬟們相互看了一眼:“郎君讓太姨娘暫時在農莊休養。”見薛菡萏變了臉色,和她相熟點的小荷連忙走上前來解釋,“郎君囑咐了,一切都和在府里一樣。太姨娘有什么需要的,告訴婢子們,婢子們一定幫您辦妥。”

金屋藏嬌?現在她成了被藏的那個?是不是等她生完了孩子,就輪到她抱著孩子上門求見,哭爹喊娘請求入府?

此時的薛菡萏只想仰天狂笑三聲。

她打斷小荷:“昨天來府上的那對母子情況如何?還活著嗎?”

小荷訥訥地道:“郎君已經讓人押走處置了……生死不知。”

“很好。”薛菡萏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讓眼中的淚水漫出來。

好一個生死不知。賀蘭敏之從一開始就是在哄騙她,哄騙她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哄騙到她一不小心愛上他。

現在她發現了他的秘密,他就干凈利落地下手,把她趕得遠遠的。

喜歡的時候捧在手心,一個不如意就棄之如敝屣,這種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她怎么就瞎了眼,怎么會去相信他的話呢?

不知不覺中,面頰又是一片濕潤。這時候肚腹中忽然一陣酸痛,薛菡萏捂著肚子歪倒在床頭,冷汗夾雜著淚水洇濕了枕巾。。

“太姨娘,您怎么了?婢子去給太姨娘請大夫!”

“不必了。”薛菡萏止住慌亂的丫鬟,雙手握拳用力深呼吸,艱難地平復心中痛苦的情緒。

自己出了事,孩子不能再出事。她薛菡萏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小白花,也不是逆來順受的虐心女主。

幾分鐘后,她伸手給自己把了個脈,感覺胎像還算穩當,于是擦干凈了淚痕吩咐人去熬安胎藥。

一個丫鬟連忙答應了下去,薛菡萏就讓人抱了個枕頭來,歪在床上和小荷聊天。

這里是個什么農莊?叫什么?

離京城的王府大概有多遠?自己昏迷了幾天?

然后她揮揮手:“我有些困了,待會兒安胎藥熬好了,你叫醒我喝。”

閉上眼睛,又仿佛看見賀蘭敏之那張臉,從最開始的冰山冷漠,到霸道神情,再到溫柔如水……現在的賀蘭敏之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呢?說不定,表面上依舊溫潤如玉,暗地里已經把魔爪伸向了另一個無知少女吧?

薛菡萏一陣心痛,不知不覺握緊了貼身的荷包,里面的東西硌得手生疼。賀蘭敏之只是下了藥讓她昏迷,沒有搜身,荷包里的東西還原原本本地在那里——

某人送的玉佩。

這塊玉佩她一直帶在身邊,那時她剛被賀蘭敏之軟禁,滿心的惶惑不安,想著萬一有一天出事,還能拿這塊玉佩擋一擋。玉佩上有薛紹特有的標記,這也是貴族子弟的身份象征。

京城的當鋪驗貨之時,必然會暗自聯系駙馬府,免得萬一錯收了,收了失竊的物件。

憑著自己和薛紹幾次往來的交情,他應該會接著往下查,自己就會有了機會。

三天之后的一個清晨,所有人都在睡夢之中,一輛小小的馬車悄無聲息地從京郊的農莊駛出。

{七}

馬車停在了太原王府外,薛菡萏提著裙子下了車。

薛紹攔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賀蘭敏之正在和太平飲宴,你別貿然闖過去,有什么話,見了賀蘭再說清楚。”

“知道了。”

薛菡萏感激地沖他一笑,卻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她就是要把事情鬧大,讓賀蘭敏之也嘗一嘗后悔的滋味。

見她回來,門口的侍衛也不知該不該攔,正在猶豫之間,薛菡萏已經一路長驅直入,來到了兩人尋歡作樂的大堂前。

門口的丫鬟看見她如同見了鬼,慌慌張張地進去稟報。

薛菡萏推開她,徑直走了進去。

絲竹管弦之聲催人欲醉,舞女們飛揚的舞袖點綴出盛世大唐的無邊繁華。賀蘭敏之正舉著酒杯勸飲,余光掃見薛菡萏,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正落入對面的太平公主眼中。

歌舞絲弦不知什么時候都停了下來,大堂之中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只剩薛菡萏一個人站在正中央。

賀蘭敏之的酒杯砰的一聲砸在桌面上。

薛菡萏輕笑:“郎君,別來無恙。”

“公主在此,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賀蘭敏之怒視左右,“還不把薛氏帶下去!”

“不急。”太平公主攔住他,“看在外祖父在在天之靈的份上,薛氏,本宮許你自己說,為什么闖殿。”

席間的狀態似乎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融洽,薛菡萏微微有些猶豫,想想這些日子以來賀蘭敏之對她的無情和欺騙,一股惱恨便直沖向頭頂。

她眉毛一揚,對上賀蘭敏之的冷眼:“妾身只是來問問賀蘭郎君,那對千里來投奔郎君的母子,現在所在何方?”她撫摩著日漸圓潤的肚子,冷冷一哼,“妾身今日尚得一容身之所,以己推人,那對母子怕就沒有這個好運了。祖母大孝期間,她生下的孩兒,怕是會被郎君厭棄至死吧。”

“大孝期間淫樂生子,表哥,你好大的膽子。”太平公主咯咯甜笑,聽到一半柳眉微皺,“這么說,薛氏,你的孩子也是……”

“不錯……”

“不錯!”

薛菡萏剛開口便被賀蘭敏之堵了回去:“不錯!那對母子蓄意誣陷,居心不良,已被我拿下處置。至于薛氏……”他態度冷漠,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你背叛先祖,暗結珠胎,逐你出府已是輕罰,往后府中一概事宜俱與你無關!”

薛菡萏踉蹌著退了一步。

“本宮早就懷疑薛氏腹中的胎兒從何而來,”太平公主看著賀蘭敏之,“既是個孽種,何不殺之?”

“我說過,往后府中一概事宜,俱與她無關。公主又何必為難一個賤婦呢?”賀蘭敏之突然冷笑起來,“武后心狠手辣,你們母女要做到的事情,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他日,賀蘭敏之讓你們稱心如意便是!”

此刻的賀蘭敏之,赫然便是當初逼她喝墮胎藥時那個絕情冷血的家伙,至于這幾個月以來,那個霸道又深情,傲嬌又溫柔的賀蘭敏之,讓她又愛又恨的賀蘭敏之……仿佛已經從她離開之后,就再也不復存在了。

太平公主冷哼一聲,掃了薛菡萏一眼,拂袖而去。

賀蘭敏之沒管滿屋子驚慌失措的舞女,徑直走到薛菡萏面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他臉上的冷笑還沒退去,身上散發著冰冷的銳氣,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猙獰。

薛菡萏是被捏著下巴摔到床上的,賀蘭敏之顧忌著她有身孕,事先扔了個枕頭上去,這一摔并沒有多痛。薛菡萏像當初一樣縮在被窩里,捧著肚子退到床的一角。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賀蘭敏之冰涼的手指在薛菡萏的臉頰上游走,再次鉗住她的下巴,“薛菡萏,我倒想問問,你想干什么?謀殺親夫嗎?呵呵,還是我應該想得美好一點——你是趕回來和我殉情的?”

薛菡萏退無可退,吃痛地叫出聲來:“是你先騙我瞞我的!賀蘭敏之,是你先對不起我!”

“我對不起你?”賀蘭敏之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冷笑幾聲,停在襟口的雙手一扯,露出月白色的鴛鴦抹胸。他抬手制住薛菡萏的掙扎,伸頭貼在她的胸口。這樣粗暴的行徑讓薛菡萏心慌不已,怦怦的心跳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

“還以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原來也會跳,也會害怕。”賀蘭敏之放開她起身,臉上的狂傲和冷漠退去,笑聲無比落寞。薛菡萏一時愣了神,忘了質問,忘了反抗。

“敏之……”她呆呆地望著他。

“現在你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在這里待著等我吧。”聽到她的低喚,賀蘭敏之冷淡一笑,是初見時的那種魅惑妖嬈,“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

{八}

薛菡萏又重新過回了被軟禁的生活,服侍她的侍女也從農莊撤了回來。整個院子被賀蘭敏之派侍衛守得如鐵桶一般,而太原王府,則被羽林軍團團包圍,猶如困獸。

靜下心來想通一切之后,薛菡萏有時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以前自己怎么就不開竅呢?光想著風花雪月,怎么就不多想想歷史呢?

賀蘭敏之的母親和姐姐因為勾引高宗被殺,武則天又怎么能容忍仇人之子平安長大?自然要斬草除根,了絕后患。她穿越來的時候,賀蘭敏之的母親和外祖母都已去世,此時的賀蘭敏之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按照歷史,接下來就該是武則天母女公布賀蘭敏之幾大罪狀,將他斬草除根了。

薛菡萏想起剛來的時候,賀蘭敏之扔給她一碗墮胎藥,她奮起反抗,卻只收獲嘲諷一笑。賀蘭敏之的口吻平淡,陳述著一個最殘酷的事實“就憑你?你根本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護著一個孩子要付出什么代價”。

墮胎,已經是兩害取其輕的選擇。那時候的賀蘭敏之還不愛她。

但后來他還是答應了,甘愿承受無比巨大的風險,也要護著她,護著她生下孩子的心愿。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是一個能致兩人于死地的毒瘤!

于是,他一直不肯讓她拋頭露面,一直鐵血決斷將她護在中心,一直和太平公主婉轉周旋……可是她一直昂著高傲的頭顱,不領情。

那一對送上門的母子,為了坐實賀蘭敏之孝期內放縱淫樂,不敬尊親的罪名。

“那對母子上門后,郎君知道自己躲不開了,武后和太平公主步步相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以,郎君給太姨娘下了藥,送您出去……”小荷突然咬著牙跪下,抱住薛菡萏的大腿哭道,“太姨娘,您別恨郎君了,去看看他吧……郎君活不了多久了……”

薛菡萏手中的安胎藥怦然落地,碎了一地的平安。

已經有官員彈劾賀蘭敏之,公布五大罪狀,其中包括大孝期間嫖妓淫樂,揮霍武后給外祖母楊老太太修佛塔的銀錢,以及,與楊老太太私通。

這一條罪狀出來,簡直石破天驚。

古代以孝治天下,所有人都明白,賀蘭敏之是兇多吉少了。

而賀蘭敏之沒有申辯,無聲地默認了一切。

薛菡萏知道,他是在履行那天在大堂之上和太平公主達成的約定,也用最后的沉默,來保護自己。

悔恨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驀地想起,有一天,她靠在賀蘭敏之懷里,突發奇想地問他:“在我之前,你有沒有別的女人?”

賀蘭敏之在她耳畔輕吻:“你覺得呢?”他看著薛菡萏黑下來的臉輕笑,“他們還傳聞,我和我八十歲的外祖母通奸,你信嗎?”

一語成讖。

薛菡萏閉起眼睛,淚水滂沱而下。她現在可以回答他了,她不信,永遠不會再相信了。

可惜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九}

三天之內,賀蘭敏之遣散完了太原王府所有下人,每個人都安排好了去路。

第三天晚上,薛菡萏沐浴更衣之后,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賀蘭敏之的身形單薄地映在月光下,他趴在書桌上,頭上的玉冠有些歪斜,看樣子十分憔悴。

薛菡萏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胎兒已經六個月,她的身子有些沉重,行走間的動靜還是將他驚醒。

“薛氏……你來了。”賀蘭敏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將她抱住。

“嗯。”薛菡萏鼻子一堵,聲音柔得一塌糊涂,“你有那么多難處,為什么從來不告訴我?”

賀蘭敏之愣了愣:“我以為你懂。”他低下頭苦笑,臉貼著薛菡萏的肚子,“或者,總有一天,你會懂。”

那天,他看見她捧著微凸的肚子,如弱柳般嬌柔,卻板著臉站在太平公主面前替他掩飾真相。他活了十八年,母親不疼姐姐不愛,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肯這樣維護他。那一刻,他對她悄然動心。他以為,他所有的隱忍和苦痛,她全部懂得。

于是他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后來他知道她替他掩飾只是因為賭氣,其實她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還總是到處惹禍,喜歡疑神疑鬼,喜歡亂打抱不平……最重要的是,后來她也喜歡上他了。

一切本是陰差陽錯的開始,卻成了兩相情愿的結局。

他狂傲自負,既然愛了,便一心要給她最好的愛,總希望她有一天能懂;她患得患失,滿心忐忑地維持著他們的愛,一直在等他和她攤牌解釋,讓她心安。

走到了今天這樣的結局,不過是一句,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頭。只是他們付出的代價,太過慘重。

“我現在都懂了,也晚了。”薛菡萏努力克制著話里的愧疚。

“是晚了,明早我就進宮了。”賀蘭敏之輕柔地吻住了她的唇,眸子里居然帶著一絲促狹,“今晚,是我們的最后一夜。”

薛菡萏好不容易豎起的堅強偽裝在這一刻全線崩潰,賀蘭敏之的舌尖柔軟火熱,蜻蜓點水般地吮干她的滿面淚痕。薛菡萏閉上眼睛迎合著,月光如水,她的肌膚柔軟如綢緞。

拼盡一生休,盡君今日歡。

愛撫,喘息,交纏……賀蘭敏之猛然停下動作,氣息有些不勻。

薛菡萏知道他顧忌什么。

“不要緊的,我學過醫術,女子有孕,除去前三月和后兩月,是可以歡好的……只要動作輕些。”她盈盈將他望著,目光中流露期盼,“今晚,是最后一夜。”

她伸出手臂將他抱著,感受著賀蘭敏之沉沉的心跳和淺淺的氣息。窗外的天光漸亮,而他們終于融為一體。

“菡萏,你愛我嗎?”

“我愛你。

“你呢……賀蘭,你還愛我嗎?”

“我還愛你。”

薛菡萏閉上眼睛,喜極而泣。

此生,她夫復何求?

{十}

第二天詔書下達,賀蘭敏之被判了流放雷州,行至韶州,于馬韁上自縊而死。

當粗糙的馬韁套上脖頸,喉中的氣息一絲一絲被抽干的時候,賀蘭敏之用盡全力,偏頭北望。

薛氏,你可安好?

此時,長安京郊的一處農莊里,一聲響亮的兒啼劃破遼遠的蒼穹。

薛菡萏吻了吻女兒嫩紅的面頰,依依不舍地將孩子交給了身邊泣不成聲的小荷。

小荷轉身的一瞬間,薛菡萏握緊了袖子里藏著的那個藥瓶——

鶴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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