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奪生死

邁克爾·布魯斯 吳本慧 編譯

奧拉姆少校在海軍服役，是一艘潛艇的艇長。他奉命率部到指定海域執行任務。

潛艇到達了指定海域，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艇身劇烈的搖晃和下沉。

副手保羅上尉踉踉蹌蹌跑了過來，大聲說：“少校，不好了！一枚魚雷爆炸了，把兩個艙炸開了，我已經命令他們封住其它艙門，目前其它艙都沒進水，只是潛艇現在不受控制，急速下沉，通訊系統尚且正?！?/p>

保羅上尉還沒說完，艇身又是一震，然后居然不再下沉了。經驗豐富的奧拉姆少校明白，他們這是擱淺在礁石上了。

奧拉姆少校立刻跑到通訊設備前，親自拿起對講機，呼叫基地。伴隨著刺耳的電波聲，總算是接通了基地。奧拉姆少校匯報完情況，臉上緊繃的肌肉松弛了些。他轉過身，對身后的全體水兵說：“情況沒有我們想象的糟糕，至少現在我們不再飛速下沉，而且基地已經派了一艘大型救援船來營救我們，很快就會到達?！?/p>

水兵們焦慮的神情都緩和了下來，現在只有等了。奧拉姆少校坐在大家中間，說起了一個個笑話，最后，他又說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可愛的小兒子，滿臉洋溢著幸福。

一天過去了，大家都有些疲乏，突然，基地呼叫潛艇了，奧拉姆少校沖上去，拿起對講機，對方說是救援船遭遇風暴，被吹向暗礁，還引起大火，別說救援船不能救援了，恐怕他們自己還要別人救援呢。

奧拉姆少校的臉再次繃緊，他說：“那還有其他救援船嗎？飛機呢？”

基地的人員說：“飛機要等到風暴結束后才能起飛，而且飛機帶不了足夠的救援設備，沒有足夠的救援能力。還有一艘救援船，在干船塢里呢，一個星期內絕對不可能到你那里?！?/p>

奧拉姆少校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對著對講機大聲說：“明白了，謝謝！我們就等著你們了！”放下了對講機。他轉身對保羅上尉說：“讓小伙子們都到我這里來?！?/p>

十分鐘后，水兵們集合完畢，奧拉姆少校站在他們面前，說：“小伙子們，首先，我要說，你們是我見到過的最優秀的水兵?，F在有一份非常困難的工作得干，讓我們先一起來干一杯，暖暖身子，再配合基地的營救?！?/p>

少校的臉色像死人一般蒼白。他給每一個人的酒杯斟上一杯烈酒，又把事先已經裝了酒的五只白酒杯分別遞給保羅上尉、輪機軍官諾丁和詹維、魚雷兵普里斯，舵手斯佩爾。他自己則拿起最后一杯，把酒杯高高舉起來。

所有人都一飲而盡，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除了奧拉姆少校、保羅上尉、普里斯、諾丁、斯佩爾和詹維，其他人喝下酒后，都發生了同樣的情況，那就是同時僵直、窒息、倒下，馬上死去，酒杯“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幾個活著的人被當時的情景嚇呆了，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奧拉姆再次開口講話，說：“伙計們，海岸基地說我們的救援船遇險，另一艘還在干船塢里，到達這里救援我們，最快也要六七天時間。艙內剩下的空氣還不夠我們全體用兩天?，F在，將會有足夠的空氣供你們五個人用七天。請你們服從我最后的命令。保羅上尉，你負責指揮?！?/p>

保羅上尉說：“為什么你不指揮，少校？”

奧拉姆少校平靜地回答道：“我寫完報告就會自殺，我該和死去的水兵在一起，我對他們心懷愧疚。”

奧拉姆少校寫完報告，鄭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讓人把水兵們的遺體都移到艇尾一個船艙里，然后呼叫海岸基地。

奧拉姆少校用平淡、不帶感情的聲音說：“我已經作好安排。保羅上尉、輪機軍官諾丁和詹維、魚雷兵普里斯，舵手斯佩爾五人生存下去，其余的人為他們的生存而死亡，包括我在內……”耳機里傳來基地通訊官一陣陣恐懼的叫聲。奧拉姆少校繼續說：“其他人完全不知道我的意圖。我安排讓有家室的人活下去。整個責任由我一個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