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人是怎樣煉成的
——解碼四川人之一

□ 何志文

四川人是怎樣煉成的
——解碼四川人之一

□ 何志文

編者：

名揚四海的四川盆地，譽美天下的成都平原，山清水秀的巴山蜀水……千百年來，在這塊美麗而神奇的土地上，陽剛豪爽的巴人和陰柔婉約的蜀人共享美麗天府，和諧互補，共同孕育了大美的四川人。他們在平淡中奮進，在閑適中堅強，在危難中崛起，在繁華中守望。這，就是四川兒女的人文情懷。解碼四川人，品讀扎根于豐厚巴蜀文化根基中的人文之魂。從本期開始，文化欄目將刊發“解碼四川人”系列文章，以饗讀者。

四川人在“5·12”汶川大地震這場巨災面前，以其在廢墟中面對生死的從容堅韌，在震后救援中的無私奉獻，在余震生活中的幽默豁達，在災后重建中的自強不息，展現了四川人特有的“精氣神”，贏得了世人的贊嘆。那么，有著特有的“精氣神”的四川人是怎么煉成的？

в四川人是“天府之國”好山好水好生活養育出來的

四川地形奇特，四周高，中間低，是我國四大盆地之一。周邊由青藏高原、黃土高原、云貴高原環繞。從三大高原到四川盆地的過渡帶上排列著眾多名山大川。從四面的高原、高山到盆地的丘陵和平原，過渡帶很短，多在幾十到百把公里；落差很大，平均兩、三千公尺。這兩個特點造就了四川奇特、旖旎的風光。青藏高原的雪山加草原；過渡帶上的高山加深谷；平原和丘陵的人文景觀加文化遺產，獨特的地理環境，讓四川成為我國擁有世界自然文化遺產和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最多的省區。

四川不僅美麗，而且富饒。青藏高原擋住了印度洋的季風，北部的秦嶺山脈擋住了西伯利亞的寒流。四川盆地氣候溫和，四季分明，雨量充沛，特別適宜于農業生產。加上李冰在兩千多年前修了一個都江堰，讓成都平原從此“水旱從人，不知饑饉，時無荒年，天下謂之天府”。豐富的物產，發達的農業，使四川成為我國歷史上少有的幾個開發最早，最為富有的地區之一。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美麗而富饒的“天府之國” 不僅為生于斯、長于斯的四川人提供了優裕的物質生活條件，它還像一個巨大的“模具”，鑄造和形成了四川人特有的精神風貌和性格特征。

в四川人是由道家文化浸泡出來的

四川名山大川多，有人說是“仙氣很重”，神秘感很強。所以自古以來蜀人的形象思維就比較發達。從三星堆的青銅文明到金沙遺址的太陽神鳥，展示著巴蜀文化這種獨樹一幟的特征。三星堆有許多千古之謎，但有一點可以明確，三星堆文明，不同于中原文明，三星堆人的思維特征，也有異于中原人，想象力豐富，形象思維發達。古蜀人思維的這種特征，在金沙文化中得到了有力地傳承。金沙文化中最輝煌的東西就是金泊太陽神鳥。“太陽神鳥”金飾由外層飛行的四只神鳥和內層旋轉著的太陽組成，表現的是古蜀人對太陽神和太陽神鳥的崇拜，也反映出古蜀人對季節和歷法的認識。精美絕倫的太陽神鳥，可以說是古蜀人形象思維的一個頂峰。正因為如此，太陽神鳥被選定為中國文化遺產當之無愧的標志。

從三星堆到金沙遺址，古蜀文明所飽含的形象思維的特征，作為地域文化的基因，一脈相承地深深融入古蜀先民的文化血脈之中。正因為如此，當長期逍遙游于天下的道家文化，一旦來到蜀地，便找到了與之契合的文化接點與土壤，找到了落腳、生根、發芽的理想根據地。于是，道學在蜀地演化成了道教。由張道陵創立于大邑縣鶴鳴山，傳承、弘揚于青城山的道教，逐步深入四川人的骨髓，成為四川人文化血脈中具有鮮明地域特色的精神基因。

有學者說，文化是一種包含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的生態共同體，它通過積累和引導，創建集體人格。崇尚自然，較少束縛的道家文化在四川的傳播與發展，對四川人的文化性格影響深遠。可以說，歷代四川人都是浸泡其中的，從而深深地影響著歷代四川人的精神價值和生活方式，不斷創建和改造著四川人的集體人格。四川人歷來比較逍遙，祟尚自然，神秘文化比較流行，易學比較發達，這大概都和道家文化的流行和浸泡有很大的關系。

в四川人是多次大移民的歷史打磨出來的

當代四川是中國的人口大省。在重慶直轄之前，人口在1億以上，現在仍有9千萬。不過，這么多的四川人中，真正土生土長的四川土著居民，卻是少之又少。

從“移秦民萬家”開始，四川歷史上有六次大的移民潮。最大的移民活動是清朝初年的“湖廣填四川”。據考證，由于戰亂、天災加瘟疫，明末清初四川人口只剩下50來萬。1668年，康熙下旨，鼓勵向

四川大規模移民，還陸續頒布了包括土地、稅收、戶籍、官制和人事上的五條配套優惠政策，開啟了長達百余年的“湖廣填四

川”的移民活動。湖南、湖北、廣東、陜西、河南等18個省的移民，不斷涌入四川。到1812年，四川人口已達2200萬，一躍而為全國人口第一大省。今天的洛帶客家會館就是那次大移民的重要歷史見證。

與四川人口的“大換血”相伴隨的是，不同地域文化在四川的碰撞與融合。這是歷史對四川人持續不斷地一次次加工和打磨。一方面，四川就像一口巨大的川味“火鍋”，無論是土著還是移民，進入這口“大鍋”，七涮八涮，變得川味十足。另一方面，移民也把從原籍帶來的原汁原味的地域文化，包括風土人情、生活習性，加到了川味“火鍋”之中，最終形成了四川人獨具個性的精神風貌和性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