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3日,我在凌晨5點50分用哆哆嗦嗦的雙手打開電腦,收到了我夢寐以求的那封錄取信。時間過了兩年,2013年5月22日,我在畢業典禮現場坐著,享受2013屆畢業生狂熱的歡呼。
相信嗎?我感覺到的不是快樂,而是麻木;不是放松,而是自省。我常常覺得,畢業之后另一場學習才真正開始。
另一個星球
我時常覺得我的課堂很瘋狂。
一個親歷“9·11”的救火隊員被邀請到教室,傷感的氛圍充斥著教室,他說:“我們在災難之后一直希望救出生者,但是挖了半天只挖出一只手,上面還戴著一枚婚戒。”這種和歷史事件親歷者的近距離接觸,讓我感到很奇特。他在10年之后講述這一切,依然會流淚。
課堂的第一次采訪任務是去采訪一名罪犯,57歲的黑人罪犯來來回回被關進監獄20年,這是我第一次采訪一名毒品販子,說實話,我當時非常緊張,并向教授表達了我的恐懼。教授說:“好吧,那你就坐在我旁邊吧!”而當采訪要開始時,教授起身若無其事地走開了,只留我和罪犯單獨在那個小小的會議室里。我剛開始驚恐萬分,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換來的,卻是一場無比精彩的口述。
雖然以上陳述的,也許聽起來都是學業中有趣的地方,但是其中的文化適應和語言適應之艱難不言自明。
沒有什么可攀比

這是到達美國之后才感受到的真實氛圍。美國教育經常在教育中營造一種團隊精神。
我的每一個同學的畢業作品都是不一樣的,我們最后一學期有一門課就是“論文討論”。這門課程的功能就是每個人幫助每個人。大家討論如何將每個人的作品做得更完美。比如對于我寫的美國華人作品,同學讀過之后就會和我說,“海濤,不要寫得太直白!”或者“可不可以不要一開始就告訴讀者這個人物的結局?”
最終我明白,做第一沒有什么意思,做獨特的自己,才有意思。
對權威的重新思考
而發生在哥倫比亞大學校園里的一件真實的小事,讓我對公眾、對權威的態度有了有趣的觀察。2011年,哥倫比亞大學巴納德學院邀請的畢業典禮的演講嘉賓是美國總統奧巴馬。由于排期的問題學校改動了Class Day的日期,很多學生家長不得不改簽機票。學生開始在網上抱怨抗議。最后學校不得不組織了一筆基金來賠償家長的損失。
今年3月,奧巴馬總統在耶路撒冷演講,不到10分鐘的時間里,有一個人在人群里大聲斥責奧巴馬,全場的人都聽見了。奧巴馬聽了之后淡淡一笑,說:“我們是有意安排的這一幕。這幾乎讓我覺得我就像回家了,就在美國。如果臺下沒有責罵的人,我都不會舒服!”此時此刻,臺下大笑。
從這些小細節中,我逐漸揣摩著公眾對權威,以及對弱勢群體不同的態度。觀察生活中值得玩味的細節,也成了我的習慣。
時間管理和情緒管理
美國社會是一個充滿了規則的社會。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熟悉各種規則中奮勇求生。
當我們硬著頭皮咨詢過醫學賬單的事宜,或者在恐懼中經歷了一個電話面試,我們獲得了經驗與信心;當我們終于調查寫完了一個幾乎完不成的論文,我們獲得了迎難而上的決心。有時候,我們拖著二手家具或者抱著一臺二手電視機在街上行走時,我們時常自我鼓勵,這一切不但很有意思而且將是未來回顧生活時的談資。
美國留學教會了我們什么,幾乎很難概括。但是終于在所有的磨難中,我們學會了做情緒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