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時尚收藏當代環境下的經典藝術市場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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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市場上有兩大類收藏行為，一類是喜歡，一類是投資。‘投資細分可能有基金，有民間資本等。而未來的收藏模式，首先應該解決的是盈利模式的問題，而去這么做的可能不是美術館（最終是美術館），初期只是一個機構。這個模式需要錢，需要去吸引大量的藏家把錢放進來，還能賺到一些錢，又不能讓他們把藏品拿走，這樣老藝術家們可以把自己好的作品都拿進來，同時用這些畫來帶動其它一些畫的價格，通過這樣來盈利，藝術家也高興。”

丁彬：收藏，我偏愛西畫，偏愛油畫中傳統和當代拉開的這種感覺。而國畫的范圍太廣，普通人沒辦法去完成一個簡單的了解。我的收藏行為是“喜歡”這一類的，在這一類里我是比較特殊的，因為這些老先生，我們都是很近的，都是從一個學校里出來的。上學時還見過這些老先生，文化大革命時他們還在教書，這就是我的一個優勢。所以我選的東西基本是自己喜歡的。而收藏圈基金這一部分，對那個時代的藝術家沒有太多了解，而且他們基本上是跟著市場走，年齡大的沒人操作，對那個時代的藝術品沒有太多的認識。因為我們兩個時代最根本的區別就是審美標準的不同，現在這個時代審美標準很多。在那個時候是真的美，所有的人都是一個審美標準，你要想被社會所承認，你就一定得是高手。

袁加：投資老畫確實挺難的。這些老藝術家當年受政治運動的影響，耽誤了一些時間，除去有目的性的主題性繪畫，他們其它的畫作尺寸都很小，也少。那些至今依舊活躍在畫壇的老藝術家有著非常優秀的品質，如果當年不是有特別迫切的愿望去畫畫的話，今天他們是堅持不下來的。他們視自己的作品為生命，特別是這些作品已被精心收藏了這么多年，再拿出來進入市場確實會有很大的心理障礙，這也是一個現實。我們做了很多次展覽，核心就是將他們全身心投入藝術，及在思路、技術上的努力，他們所用的功，非常真實的反應在畫面上，讓你看到非常真實和樸素的作品。這些人性相通的東西到現在還能打動你，這樣的畫面現在已經很少了，但它們還將能打動現在可能還有未來的人。就像我們現在被幾百年前的藝術家所感動是一樣的。

丁彬：現在可以說是情緒創作，每一個畫家都在表現自己，互相沒辦法比較；那個時候真的是主題創作，一個社會現象或一個運動，比如說大煉鋼鐵，藝術家就去場地里，兩個月一直畫。所以這些老先生的這批畫不僅表現了當時的一個社會現象，他們的畫的背后都是有故事的。當代的最頂級的這些畫家，你只能從某一個概念講，比如說人類呀，哲學呀，但是沒有當今社會發生的這個事情的記敘。所以這些老先生的畫我就是從這個角度看。其次是從技巧來看，這個可能對我們來說更容易一些，因為我們是畫畫的。再次從主題創作和當時社會的結合角度看。從題目上預估將來市場怎么樣，我覺得對于這些老先生來說，這些主題創作的意義大于現代這些人的價值。我說那時候的審美標準是唯一的，不像現代，那么多的畫家最后你不知道誰留下來了。那段時間就那么幾個畫家，你都能背下來了，那些東西在那一段歷史上是絕對有價值的。現在進入博物館的那些主題創作絕對是無價之寶。

袁加：這一輩老藝術家所留下的繪畫精神是最重要的。在跟老先生的交往中，我們有很好的溝通。在中間我們也學到了許多東西，甚至改變了我們以往所有的認知。以前我們表面上看他們的性格與繪畫趨同的表象很明顯。其實經過了解之后才知道他們都有自己鮮明的個性。即使在文革時的高壓條件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和追求。我們今天得到的很多趨同的概念都是從那個年代的全國美展得來的，一個大廳里可能一百個人的作品看上去卻好似出自一人手筆。這也是近來我們為什么展出很多老先生們的寫生作品的緣由。我們推崇他們很多的習作，而不是他們的創作，我更喜歡他們的日常寫生，因為寫生面對那種干擾和要求少得多，他們可以畫的很自由，能夠把自己真實的特點任意發揮。到了創作的時候，關系到身家性命是不能亂畫的。怎樣敘述那個年代的價值觀，我們要找出他們人性里邊最最真實的一面。

丁彬：他們畫得真是沒有私心雜念，現在的藝術家都想得太多了。一會想著還要有市場，一會還要有本土意識，還要有國際視野等等，都亂了。雜念全都留在畫上了，就跟現在拍的電影一樣勢利。

袁加：這個就是沒有文化自信。過去我們一直老叫著要跟著最先進的想法走，我們老怕自己落后了。對于經典和當代藝術而言，你的收藏更傾向哪一個方面？

丁彬：我對兩方面都有興趣，不能受局限。這些老先生在市場上流通的作品少，把藝術看作生命，他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好東西，都在自己家里。所以不管是流通也好，收藏也好，要找對藝術家，要找到藝術家的代表作。流通市場很少看到他的代表作，這個就比較難一點。

我收藏的還是當代藝術比較多一點，我首先要了解這個人，一、這個人要是比較專業的藝術院校畢業的，尤其是2000年之前畢業的含金量較高；二、在北京混過，或有一半時間是在北京呆過的，有一定視野；三、現在藝術家太多了，你把有限的資金放在什么樣的藝術家身上而不浪費？我選擇那些剛起頭的藝術家，雖然貴些但是已經上跑道不容易停下了。現在的F4將來還會有新的F4 來沖擊這些老的，現在就需要你的嗅覺靈敏度，再加上你的運氣，撞上了就對了。如果一幅畫打動你了，不管你是不是專業的，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盡量不去跟風，因為你跟不上。

袁加：現在整個藝術基本分成三個層次，一級、二級、三級市場，一級市場是畫廊之類的經紀機構，二級是拍賣類的機構，三級就是博物館。其實一級機構應該是最活躍的，國外的畫廊就是這樣。畫廊篩出的最經典的東西送進二級市場上拍，經過二級市場的挑選，再好的被大富豪拍下來送給博物館。這樣的做法是相對良性的方式，現在我們的現狀也是挺難的。你看現在畫廊在形式上卻都做得像美術館。畫廊是一線市場，與商業齊頭并進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我們現在主要的市場活動都集中在二級市場上，2011年，二級市場的成交額在一千個億以上。更加麻煩的是博物館、美術館是可以租賃的，這也就造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所以我們有點亂，二級市場在做一級市場的事，三級市場又變成了有一定商業方式的市場，確實是存在很多問題。所以怎樣把過去的傳統精神價值發揮出來，敘述出來，這特別需要一個創新的模式和想法。剛才你說的，我們確實需要這樣的模式，讓文化價值和商業價值有一個很大的跨越。

丁彬：其實現在二級市場是定價標準，一些東西只有經過它那里才能定價。我們可以邊做展示邊拍賣，可以讓經典藝術很快的定價。因為大部分投資人都是六十歲左右的，他們一定是對經典藝術很有興趣，但是他們不知道在哪里能看到這樣的作品。他們跟著大收藏家或者拍賣會看，他們沒有渠道，所以你們應該廣做宣傳和展覽，讓人們看到更多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