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給孩子一份承諾

宋平

六一又要到了，勾起了我對童年的美好回憶。每個人的童年都是獨一無二的，給童年最多的定語也是“美好的”。我們珍惜自己的童年，也憐愛那些處于幼年的孩子，總想把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拿給他們看，把這個世界最動人的故事講給他們聽，更希望在這個世界他們會遇上最美好的風景。

對，美好，也許這應該是我們送給孩子的承諾。當孩子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我們試圖用童話般的語言向他們解釋些什么，但現實的社會讓童話不堪一擊。

5月13日，有媒體報道海南萬寧第二小學校長陳某鵬與該市房管局工作人員馮某松，于8日晚間帶六名小學女生開房，女生下體遭到傷害，疑似遭遇性侵。

萬寧市某小學校長蔡鴻雁說，8日下午，該校六年級兩個教學班任課教師分別發現這一個班中的四名女生和另一個班的一名女生缺席上課，立即通知家長尋找。除一名女生家長發現其女兒留下的“去海口玩”的字條外，老師和家長經一夜尋找，未發現5名女生蹤跡，隨即于9日上午報警。

13日下午海南省萬寧市有關部門就“萬寧某小學校長帶六名女生開房”事件召開新聞通氣會：該市第二小學校長陳某鵬與該市房管局職工馮某松因涉嫌猥褻未成年少女，已被警方刑事拘留。經該市公安局法醫鑒定，犯罪嫌疑人并未與六名女生發生性行為。萬寧警方已經請求海南省公安廳法醫對受害女生再次進行鑒定，向社會澄清事件真相。隨后外界圍繞校長陳某鵬與該市房管局職工馮某松對六名女生是否造成性侵展開了討論。

不管是否造成了性侵，對孩子們產生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當別人回憶自己的童年時糗事也是樂事，而她們還敢觸碰自己那段回憶嗎？對于年幼的孩子來說，老師的話就是“圣旨”、不容置疑，“這是我們老師說的”是很多人童年里抹不去的記憶。但今后，萬寧這六名女孩還會相信那些在成長歲月中陪伴自己的老師嗎？

隨后有媒體報道“女生主動聯系校長”，這樣的說法讓人們懷疑警方想要為他人脫罪。無論是常識認知還是道德層面，“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亙古不變。將“主動聯系”說視作向女學生“潑污水”，怒批警方，稍帶報道的媒體，這樣的懷疑絕對正確，然而，也有一些人開始試探另一種可能性，另一種叫人唏噓于世風日下的可能性。比如《瀟湘晨報》即提請公眾《重視6名小學生生活方式的失范》：“本來公眾以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陳某與馮某的為人了……但在反思此兩人生活失范的同時，對于6名女生的生活方式是不是也應該有反思？作為未成年少女，與成年男子交往密切，并且還認了‘干爹，小小年紀，接受對方所贈‘衣服、高跟鞋，還在外租房，平時父母學校對此就毫無知覺？并不加管教干涉？在開房事件中，6名女生主動叫成年男子來買單并唱歌喝酒，隨同開房，在視頻之中，穿著舉止已不似小學女生之儀態，在公眾與家長眾口一詞指責校長與政府工作人員時，豈不應對這些女生的生活方式，以及此前對她們的教育進行反思？”

是校長失德，社會失序，還是孩子失范？還記得2007至2008年期間發生在貴州習水縣，由政府官員多次參與的惡性嫖宿幼女案件。當時一名當地群眾說，“習水出了這樣大的丑聞，很丟臉。”他想看看，究竟是一些什么樣的人這樣喪盡天良。萬寧事件爆出后，《山東商報》也發出這樣的疑問“這樣一條新聞我們該如何向孩子解釋”，就連我們都難以啟齒，又該怎樣向孩子解釋？

我們原本可以用童話向孩子解釋這個世界，但這個世界遠比童話復雜的多。在這個社會里，孩子不得不過早的成熟，他們不想，但他們又不能不成熟，這些都是成年人“賜予”他們的。我們一邊大罵那些喪盡天良的人，一邊在孩子面前帶著深深的無力感，以及枉為長者的羞恥感。在這個時候，似乎就連道德傳播都那么空洞。

5月27日，女權工作者葉海燕在海南萬寧市第二小學門口舉牌抗議，“校長，開房找我，放過小學生”，隨后她的抗議掀起效仿熱潮，不少網民紛紛舉牌拍照后上傳網絡，要校長來找他們“開房”，放過小學生。看似一場鬧劇，卻深刻地諷刺了這個社會。

有一首歌叫《受傷的小孩》，“親愛的請不要在窗邊飲啜，是什么傷口讓你如此軟弱，你的眼不停的淚讓人難過，要怎么做可以讓你不再退縮，傳說中每一個受傷的小孩，都可以擁有一個守護的天使，就讓我在你身邊守護著你，直到有天你真的快樂。”

我們真的能守護住這些孩子嗎？

據《21世紀經濟報道》報道，自5月8日海南萬寧發生“小學校長帶女生開房”事件到5月27日，20天內至少有8起校園內猥褻性侵幼女案被曝光。據媒體報道，2010年以來，北京市西城區檢察院共受理未成年人遭受性侵犯的案件22件，被害人共27名。14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占被害人總數的62.9%，其中10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共11名。被強奸或猥褻兩次以上的未成年人共10人，占被害人總數的37%。

當法律辨別著是否性侵，當外界討論著為何頻頻發生，不知處于輿論漩渦中間的孩子們在忍受著怎樣的煎熬，誰來安撫他們的心靈？這個時候，無論多么貴重的節日禮物都已經換不回他們童年的快樂了。當小伙伴們載歌載舞時，他們還能感受到節日的氣氛嗎？

甚至有的孩子連自己的節日都無法等到了。5月29日下午，濟南8歲的小艾鈺被埋葬在了家鄉的娘子山下。十幾天前，她被同鎮村民奸殺。按照當地的風俗，家里給小艾鈺找了戶人家，做了份陰親，期許小艾鈺能夠在那個世界中，免遭“惡魔”的傷害，能夠順利平安地成長，平安地生活。

成人的我們大概都有這樣一個夢想，回到童年，再過一次無憂無慮的日子。現在我們還敢奢望這樣的夢想嗎？

我們要做的就是教會孩子如何自保。多年前，網上曾流傳著一則《英國兒童十大宣言》，“平安成長比成功更重要；背心短褲覆蓋的地方，不許別人摸；生命第一，財產第二；小秘密要告訴媽媽；不喝陌生人的飲料，不吃陌生人的糖果；不與陌生人講話；遇到危險可以打破玻璃，破壞家具；遇見危險可以自己先跑；不保守壞人的秘密；壞人可以騙。”壞人是可以騙的，而我們先要教給他們的是怎樣分辨壞人。

六一到了，送孩子一份禮物吧，一份千金不換的禮物。我們要關注孩子的身體、心理和學習，還要教給孩子安全應急知識和防范意識，那是一種人生智慧，也是我們大人對孩子的一份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