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期待

張穎

12月2日 陰轉(zhuǎn)多云

金色的陽光撒滿街頭，整個街道散發(fā)著陣陣暖意。可身后傳來的寒冷使我不自覺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身后那幢似雪的建筑在陽光下散發(fā)著陣陣陰冷，一個巨大的鮮紅十字高掛在上空，空氣中傳來的陣陣令人作嘔的刺鼻的藥水味提醒著我它的身份——醫(yī)院。

濃濃的霧氣下的街道變得虛幻起來，明明是自己所熟悉的路卻變得陌生起來。兩旁的路燈在盡力地履行著它的義務(wù)，可惜在濃霧下它的作用變得微弱起來。對面隱隱泛著的紅綠光提示著我到了十字路口了，紅綠燈顯示器上的倒計時已變得模糊，但從它泛著的紅光我知道現(xiàn)在是紅燈。

等待是漫長的，同時又是短暫的。

“嘟，嘟。”前方傳來的聲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現(xiàn)在不是紅燈嗎？還沒等我弄明白一切，一股巨大的撞擊力將我沖飛了出去，巨大的疼痛襲卷而來，隱約中我好像看見了鮮紅的“10”，那是什么？是紅燈的顯示器上的倒計時，現(xiàn)在離紅燈轉(zhuǎn)綠燈僅剩十秒。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傳達給我的信息十分的簡單——痛。我僵硬地轉(zhuǎn)動著自己的頭，目光所到之處盡是一片雪白，空氣中濃濃的藥水味告訴我這里是醫(yī)院。

我還活著。腦中閃現(xiàn)的唯一一個念頭。聽著身邊人的談?wù)摚伊私獾竭@次的事故并不是因為我看錯了紅綠燈而引起的，一切只因那位肇事者闖紅燈了，為了短短的十秒鐘他可以不顧自己甚至他人的安危，我恨。

全世界有幾億的駕駛者，如果每一個駕駛者都像他這樣為了短短的十秒而棄他人的生命于不顧，那每天會有多少像我這樣的受害者呢？我無疑是幸運的，畢竟我還活著，但像我這樣的幸運者又能有多少呢？十個？百個？千個？還是萬個呢？為了短短的十秒而讓別人付出生命中的幾十年，這樣的換取值得嗎？我恨。

……

一個寒顫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我，緊握拳頭手心中盡是一片冰涼。

醫(yī)院急救室，這是一個多么敏感的詞語。誰都知道來到這兒的人只有兩種結(jié)果。要么，活著；要么——死。我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了。背對著醫(yī)院站著的我在心里告訴自己，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向著前面寬寬的街道奔去。

街上除了一幢幢樓房，更多的是拐角。這不前面就是了，拐過來隨即映入眼簾的是高掛的紅綠燈，面對著面前巨大的顯示器我只能默默苦笑了。十秒！又是一個十秒啊！不禁猜想這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呢，還是無意的插曲？

我身邊站著一對母女，母親指著對面的紅綠燈說著什么，女孩純凈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突然眸中閃過一道光，隨即耳邊傳來女孩清脆的聲語：“紅燈停，綠燈行，關(guān)愛生命，文明出行。”這時紅燈轉(zhuǎn)綠燈了，面前原本川流雜亂的車輛整齊劃一地停在斑馬線內(nèi)。

穿過馬路，隨即身后的交通又恢復(fù)了先前的雜亂。

江蘇省東臺市富安中學(xué)虎阜文學(xué)社

指導(dǎo)教師：周紅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