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有多少活力

金磚御窯位于蘇州市相城區陸慕鎮御窯村西，因為村子位于長江中下游沖積平原，黃色粘質土壤中沒有雜質，不含沙，成為制作優質金磚的上好原料。金磚鋪設的地面有冬暖夏涼之功效，并且自身能平衡空氣中的干濕狀況，梅雨天不會濕磚，冬天也不干燥。與大多數古老的傳統文化一樣，這項曾經輝煌的手工技藝似乎正在脫離現實生活，氣息越來越短。

為擬建御窯金磚為主題的工藝博物館，蘇州大學社會學院吳文化國際研究中心開始整理一篇有關金磚的口述史，經過不斷深入，逐漸為金磚的傳承與發展注入活力。

聯系到溫榮時，他正在工作單位實習，作為“御窯金磚調研團隊”的負責人，所有的資料他都保存齊全，即使已臨近畢業。因為學校受相城區文體局委托，希望能對御窯金磚的歷史和現狀做一個全面、系統的調研，以方便后期保護工作的開展。于是，這個由1名老師和6位學生組成的團隊誕生了。

2012年7月4日，烈日高照，6名同學頂著高溫來到蘇州市相城區，翻開了預備的調研計劃——

今天，調研組在相城區正式開始調研活動，逐步對以下六類人群進行采訪交流：

第一類：“御窯金磚”傳人金梅泉先生及其女兒金瑾女士。

第二類：“御窯金磚”現存的手藝工人、窯廠工作人員。

第三類：相城區文體局相關領導，御窯花園文化站站長等。

第四類：對“御窯金磚”有深入了解的相關專家。

第五類：御窯花園社區知曉“御窯金磚”相關故事傳說的老人等。

第六類：“御窯金磚”的興趣愛好者以及收藏者。

為了搜集有關御窯金磚的口述史，隊員前往曾經的余姚村，也叫御窯村尋找老居民。通俗來說，口述史就是與金磚有關的歷史典故和故事，不想因為拆遷，有人離世，有的搬家，尋找計劃中的六類人群成為整個過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難。

“最初，我們對上了年紀的老人充滿期待，認為他們應該將在御窯的親身經歷向我們細細講述，結果恰恰相反，對團隊最有幫助的并不是年紀最長的人。”溫榮禁不住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有種珠還合浦的感覺。“我看了你們的筆記，你們可以找到人，但我講的這些你們不一定能找到，因為我講的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我本身是御窯人，也姓金，就生活在那個地方……”當地城管局的金局長一開口，便抓住了團隊所有成員的心。從與陸慕鎮有關的古語，到古窯的主人，再到窯址的圖案與周邊的風景，金局長侃侃而談。因為對御窯文化的愛好，金局長給了調研團隊在口述史資料整理上很大的助力。

就像預想總與現實存在著極大的差別一樣，調研團隊在成立時，除了找歷史學專業的同學外，還特地搭配了3名學習社會學的同學，并且團隊成員中有一半能聽懂蘇州方言，“按照計劃，接觸的多是當地老人，可能不方便普通話交流，結果與設想的大相徑庭。”

從御窯老窯舊址到新窯廠，從金磚傳人的家到政府部門，這群90后在一個暑假內采訪了20多人，整理出3萬多字的文字資料和大量圖片、影音資料。

愈發深入了解，調研團隊愈發成熟，他們不再僅僅停留在收集資料的層面上，開始關注如何讓金磚在產品類型上不斷革新，對金磚在生產流程管理、銷售等方面提出創新建議。“現在有書法磚、磚雕、蛐蛐罐等，雖受歡迎，但市場依然打不開。”在溫榮的臉上，依然寫滿了疑惑……

從一開始，調研團隊就設想這是一個持續性的項目，安排在暑期進行，于是從大一到大三各個年級均有挑選隊員，以確保持續性。僅一個暑假，在調研團隊與政府的幫忙牽線搭橋下，御窯金磚開始走進富豪的家，也開始鋪在了學校的地面上。

“我們不成熟，但會盡量把資料記錄詳實，這也算是對這項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尊重，吃苦也值得。”溫榮的話語，透著與臉龐并不相稱的成熟。

調研筆記：

7 月4 日，調研組先后走訪了“御窯社區”的“御窯工坊”、“御窯金磚”舊窯址，與蘇州市收藏家協會副會長蔣炳興先生和燒制御窯金磚的老手藝人做了深入交流，了解御窯金磚歷史和現今傳承狀況，并對金磚未來的發展做出分析。

7 月5 日，采訪了“御窯人”蘇州相城區城市管理局金局長，交流兩個多小時，了解了許多御窯人背后不為人所知的生活境況，深深感受到他們對金磚對御窯不可割舍的依戀情感。

7 月6 日，調研組成員和相關專家相聚御窯金磚傳人金梅泉、金瑾父女的御窯磚瓦廠，得知盡管市場“供不應求”，但卻傳承無門。

編者按：

深入了解御窯金磚，發現他們與臺灣三和瓦窯（詳見本刊2012年3月號《三和窯 煙裊裊》）極其相似，無論形態抑或當下發展時所面臨的挑戰與困惑。但經過幾年發展，三和瓦窯已成為傳統技藝開拓文創市場的標桿，遂分享經驗以做他山之石。

1.集眾家之長。與對工藝創作感興趣的人互動，凝聚一批有志投入磚雕的愛好者，包括學生、設計師、媒體以及附近居民，在人員穩定后組織了“高雄市大樹瓦窯文化協會”社團，壯大力量。

2.解決就業難題。時下的窯廠幾乎沒有資本，發展不快，三和瓦窯提出“窯藝生姿，再現磚瓦風采計劃”，向當地社區申請“多元就業開發方案”，包括磚瓦文化解說、磚瓦工藝品銷售、磚瓦建筑與空間營造和社區資源整合等，創造了地方就業機會，也讓社區民眾習得一技之長。其中主力為社區媽媽和設計系出身的學生。

3.產品創新。梅、龜等傳統圖騰寓意美好，但不適合擺進現代生活家庭里，于是開發新式文化商品，傳統筷子籠、壁飾、藝術盤、燈罩、杯墊、名片架、鍋墊、燭臺等，并推出故事磚，一塊磚寫著一個小故事。

4.互動體驗。在窯廠或旅游地成立“磚賣店”，開放DIY體驗教學區，讓游客親手創作，獨特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