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世莉
摘 要:中國有著悠久深厚的雜文寫作傳統。在雜文作品繁榮的今天,繼續研究雜文的文體流變、審美特征以及雜文的幽默、諷刺藝術,對于豐富雜文理論是有意義的。
關鍵詞:雜文; 諷刺; 幽默
中圖分類號:I210.9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3315(2013)06-010-001
雜文在我國文學史上占有著重要的地位。它不僅在文學史上,而且在文學領域之外,諸如社會、政治、思想等領域均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一、雜文文體及其審美特征
“雜文”一詞,最早列其名者,是南朝劉宋時人范曄。后,梁朝的劉勰在《文心雕龍·雜文》中指出雜文是一種具有特殊風格的文體,即非正體的雜體文。宋代雜文慷慨激昂、簡雅古淡。明初小品文(雜文)崛起,爾后,晚清的章太炎在《文學略論》中把雜文看作是議論性的雜體文。新文化運動之后,以白話文體為代表的“隨感錄”專欄,標志著現代雜文的產生。
“五四”以后,魯迅先生將中國現代雜文推向了高峰,創造了中國現代雜文的奇觀。從瞿秋白到毛澤東,都把雜文視為一種戰斗性的文體。筆者認為雜文屬于文學散文類的一種交叉型的文學體裁。它是雜感、隨筆、札記、隨感錄、短評、雜說、閑話、漫談、諷刺小品、幽默小品、文藝政論等文體的總稱。
雜文自覺地反映著時代,希望通過批評假惡丑來追求真善美。總的來看,雜文在審美特點上有如下特點:
第一,雜文的“雜”。雜文的魅力在于雜文的形式多樣性以及其內容的豐富性。首先,雜文在形式上雜而多彩,雜而多趣,雜而多識。魯迅強調“雜”,就特指雜文體式的多樣性。雜文隨物賦形,自由靈活,呈現出不同的體式。諸如雜文以會議紀要、問答、荒誕故事、故事新編、神話故事、哲理名言、新聞稿件等形式來展開行文。其次,從雜文的內容上來看雜文不拘一格、取材廣泛。雜文在題材上涉及人類學、神話學、民俗學、生物遺傳學、心理學以及明清小品文,不可不謂“雜學”。
第二,雜文的戰斗性。雜文講究“言之有物”、不平則鳴,戰斗性是雜文的生命。雜文的戰斗性包含兩種批評精神,第一是對外在客觀事實的諷喻憤懣。比如: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就批判了當時那種在舊的遺產面前畏首畏尾的“孱頭”,也批判了那種為了表示自己的“革命性”強,而故意毀滅遺產的“昏蛋”。魯迅透過表面現象,挖掘其實質。清醒地、堅決地反對了他們所代表的錯誤觀念。第二是:深厚的自我批評與自省精神。雜文的自我解剖是源于不以自己為完人的清醒認識,是自魯迅以來,中國現代雜文最可寶貴的傳統。讀現代雜文你常常感到的不是“突然的榮耀”,卻往往是深沉的嘆息以及嘆息背后的自謔。正是這種自責自省使得雜文充滿批判精神,使得雜文有了理趣和啟蒙之美。
雜文中常采用的寫作方法是諷刺與幽默。我們有必要繼續看一看雜文的藝術魅力的精華——諷刺與幽默。
二、雜文的諷刺藝術
批判和諷刺是雜文家用來表明自己的情感立場的手段,同時也是社會審美理想的核心,是雜文的靈魂。具體來看雜文創作中這種諷刺手法大致表現如下:
1.夸張
魯迅認為,夸張決不能脫離現實,是將平常的不合理的人和事,通過夸張的藝術手法再現出這些人和事的真實來使人覺得可笑,從而達到諷刺的效果。在魯迅的筆下,他常以夸張為手段,突出事物的特征,給人以強烈的諷刺,極具諷刺力度。
2.曲筆
雜文的諷刺除了冷峻尖銳、一針見血式的直言外,更多的表現出旨微而語婉的曲筆。雜文以表達思想為目的,它的形象與生動的特點,使得它必需要通過影射、類比、隱喻、雙關、迭合、暗示、比興等形象化的手段,來委婉曲折的傳達個人的見解。諸如:韓愈的《馬說》、柳宗元的《永某氏之鼠》、劉基的《工之僑獻琴》等等,文辭婉轉犀利,言此意彼,欲言又止,意義深刻。
3.“反語”
反語即運用和本意相反的話來表達本意的一種修辭手法。反語作為一種修辭手法,具有強烈的感染力和戰斗性。雜文中多用反語,從表面看是贊美以及肯定,實則是否定和諷刺。雜文的反語,妙筆生花,形式多樣,大大增強了作品的文氣、文采和雜文的諷刺力度。魯迅在與許廣平的通信中說:“好作短文,好用反語,每遇辯論,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迎頭一擊。”[6]7,P65展現自己最大的憎恨和憤怒。
三、雜文的幽默藝術
雜文的幽默包裹著諷刺,需要欣賞者通過沉思去悟道。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的怪訛和不通情理。它是含笑的諷刺,是裹藏睿智、貶斥腐朽的獨特的戰斗武器。其幽默藝術大致表現在如下:
1.趣味性語言的幽默。趣味性語言的幽默往往表現在莊諧混搭、俚俗共賞以及寓言新讀、歷史漫談等來抒發新的認識。如劉征的《莊周買水》中通告牌上的蒼頡體,西裝筆挺的辦事員,洋腔洋調“sorry”的女秘書等,都巧用白描手法,三言兩語就勾勒出人物迥異的性格、不同的特征,使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具有很強的現實感、幽默感和諷刺性。
2.蘊藉深厚的思想幽默。雜文在思想上往往表現出一種否定的精神,一種對理性事實的追求,這種對理性事實的表述往往是通過蘊藉的語言來婉曲傳達的。雜文幽默藝術歸根結底是一種理性的可笑,集中表現在思想的幽默。比如柏楊在《丑陋的中國人》一書中以生活化的通俗語言,談天聊古來委婉幽默的指出這種“惡習”,來抒發點“反對的意見”,指出這種“惡習”的荒唐可笑。他的思想出發點并非嘲笑或者解悶,而是要通過詫異來使國人覺醒,從而要中國人活得有尊嚴。
雜文作為廣泛的社會批評和文明批評,是對社會現象的針貶或歌頌,是關乎世道人心的。當下處在社會的變革時期,社會矛盾突出,這就更需要我們對社會上的齷齪、丑惡的現象嬉笑怒罵,抨擊諷刺,以期匡正時弊,發揮雜文的歷史使命和社會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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