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指圣域 萬福法門

張瀛兮

法門寺位于西安西120公里的寶雞市扶風縣法門鎮，廟與鎮同叫“法門”不禁令人好奇，到底是鎮因寺得名，還是寺因鎮得名呢？如果你知道“窮天下之莊嚴”“極人間之瑰麗”絕不是對這座皇家寺院的溢美之詞，如果你知道法門寺曾經供奉過世界佛教界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佛祖釋迦牟尼真身指骨舍利，也許答案便不言自明了。

法門寺始建于東漢桓帝、靈帝年間（147～189年），原名阿育王寺，唐高祖時期改名為“法門寺”。唐代皇帝多篤信佛法，200多年間先后有8位皇帝“六迎二送”供養佛指舍利，每次迎奉儀式聲勢浩大，長安城萬人空巷。公元873年，唐懿宗舉行了唐代歷史上聲勢最大、供品最多、耗資最為空前的一次迎奉佛骨儀式。所謂盛極必衰，自此關于這枚佛指舍利的一切消息便戛然而止。

凌霄殿宇 佛指圣域

現今，法門寺寺院、法門寺珍寶館、合十舍利塔、佛光大道等幾部分組成了規模更為宏大的法門寺文化景區。從西安出發，沿西寶高速，大概一個半小時即可抵達法門寺文化景區。公路兩側蔥郁的松樹還未退去，便可遙望148米高的合十舍利塔，宛若巨人雙手合十，叩問蒼穹。今天，沉寂千年之后再度現世的釋迦牟尼指骨舍利就供奉在這座氣勢巍峨的建筑之中。

從山門進入，需要依次經過佛光門、般若門、菩提門和圓融門。走在這段佛門凈域的長路，竟不似最初預想般身心平和，反倒是心情隨著時而開闊時而局促的視野而從舒暢轉為壓抑。實際上佛光門前開闊的院落與般若門、菩提門之間的狹窄過道，是特別利用建筑藝術上的縮放手段，以對人產生心理控制作用，蘊含了眾人要以智慧（般若）為前行指導才能到達解脫彼岸的佛教教義。

穿過圓融門就是佛光大道。佛光大道全長1230米，寬108米，分為主道和輔道，主道兩側供奉10尊菩薩像，輔道兩側為佛文化主題景觀。右側系列景觀的主題名為“佛陀圣跡”。8組雕塑小品講述了佛陀誕生、悟道、傳法、涅槃等一系列佛教故事，生動地體現出佛陀由凡入圣的歷程。情景互動，一步一景，生動的追憶佛陀的足跡。佛光大道左側系列景觀的主題名則為“法界源流”，通過具有代表性的佛教歷史故事，如“王舍城結集”“阿育王弘法”“佛法東傳”“白馬馱經”等雕塑小品，展現出佛教文化在世界的傳播與發展的歷史過程。

佛光大道最終通往這片佛之域的中心——合十舍利塔。緩步邁入合十舍利塔一層，它看上去有10層樓高，置身其中如同墜入了西天佛國的凌霄殿宇。滿身附上金色光彩的大佛高達十幾米，威嚴、醇和，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敬畏。合十舍利塔一層供奉的釋迦牟尼佛化身佛前，有一個精美舍利寶函，佛祖的真身舍利就供奉于寶函之中。走到近處瞻仰這枚釋迦牟尼佛真身指骨舍利，尺寸較一般人的指骨略大，顏色呈淡黃色，每天到這里來朝拜的佛教徒絡繹不絕，很多人瞻仰之后仍在大殿流連，久久不愿離去，想必是同當年的季羨林先生一樣，為這“迎佛骨于鳳翔”而震撼。

佛塔下的虔誠

合十舍利塔的東邊就是“關中塔廟始祖”——法門寺寺院，法門寺因舍利而置塔，因塔而建寺，最終形成了以佛塔為寺院中軸，塔前是山門、前殿，塔后是大雄寶殿的建筑格局。寺院中軸線上的真身寶塔，雖然經歷了數次的覆滅和重建，但一直堅守保護佛指舍利的使命。

遙想唐武宗年間，只因“會昌滅佛”，才會有一骨三玉四枚佛指舍利。一枚真身佛指，是靈骨；3枚玉質佛指，是影骨。影骨既是保護真身的復制品，又是真身的影像。文革期間，紅衛兵欲挖地開塔，良卿法師點火自焚，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塔下珍寶。1987年2月底重修寶塔。適逢四月初八佛誕日，“從地涌出多寶龕，照古騰今無與并”，在沉寂了1113年之后，釋迦牟尼真身佛指舍利重現人間。迄今為止，3枚影骨仍然在真身寶塔的地宮中供奉。

塔鈴清脆，暮色漸濃，歷史與現實就在這飽經滄桑的佛塔前交錯。無論是當初拼死護持舍利的法師，還是如今環塔疾走的僧侶；無論是過去四處奔走修復佛塔的居士，還是現在輕誦佛經的信眾，佛塔下唯一不變的是對信仰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