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子從鄭國派人向秦國報告說:“鄭國人讓我掌管他們國都北門的鑰匙,如果大王派人來偷襲,就可以占領鄭國了。”秦穆公為這事征求蹇叔的意見。蹇叔說:“興師動眾去襲擊遠方的國家,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軍隊會勞累不堪,力量會消耗殆盡,遠方的君主也會防備著我們,恐怕難以成功吧?我們軍隊的行動,鄭國一定會知道。勞師動眾而無所得,士兵們必然產生怨恨之心。況且行軍千里,誰會不知道呢?”秦穆公不聽。召集孟明、西乞、白乙,派他們帶兵從東門外出發。蹇叔哭著說:“孟子,我今天看著軍隊出征,卻不能看到他們回來啊!”秦穆公聽了派人對他說:“你知道什么!假如你只活七十歲,你墳上的樹早就長得有合抱粗了!”蹇叔的獨子加入這次出征的軍隊,蹇叔哭著送他說:“晉國人必然在崤山設伏兵截擊我們的軍隊。崤有南北兩座山:南面是夏朝國君皋的墓地;北面是周文王避過風雨的地方。你一定會死在這兩座山之間的峽谷中,我準備到那里去收你的尸骨!”秦國的軍隊于是向東進發了。
(《左傳·崤之戰》)
【多維品讀】穆公“訪諸蹇叔”,說明他未嘗不想聽取意見。但由于利令智昏,到底沒有接受蹇叔的逆耳忠言而派出了兵將。蹇叔英明耿直,料事如神。他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指出從未聽說過“勞師以襲遠”這樣的蠢事,并且從鄭國方面代對方考慮,說明他知己知彼。他表面上哭兒子,實際上是在做最后的勸阻和挽救,并揭示謎底:此行不敗于鄭而敗于晉。敵人是誰,后果如何,甚至中埋伏遭襲擊的地點都一一明白指出,但是他與統治者的溝通存在問題。
【適用話題】利益和理智;知己知彼;忠誠;交流與溝通。